这位参将大人自方才就有些郁郁寡欢强颜欢笑的模样,同阿弥对上眼了,唇角勉强勾一勾,等到阿弥将视线错开,他的唇角又立即落了下去。
“言大人有心事?”
年妙春试探着问。
言照清面无表情抬眼瞧他一眼,复又垂眉看阿弥递给他的那杯茶,“没什么。”
阿弥问年妙春,“可巧年大夫得空,还请年大夫给言大人瞧一瞧,他是不是内伤又……”
年妙春便依言给言照清把脉,“脉象平稳,虽内伤未愈,但也在向好发展,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要按时施针吃药,也不过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
阿弥便拍一拍言照清的肩,“你要听大夫的话,好好吃药。”
言照清将她的手从肩上取下,就这么捏在手里头,两手交握,搁在桌上。
年妙春一愣,这竟是已经不避讳了?觑一眼何思瑶,没见她面上有难过,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看阿弥和言照清的手。
阿弥将手抽出来,去夹桌上的菜。
天冷,言照清点的是羊肉火锅,听闻沁县之中这家羊肉火锅最好,也正巧就在二人方才待着的地方附近,阿弥得吃上心心念念的羊肉火锅,心里开心,别的什么事情都不记得。
袅袅热气之中,年妙春想起一桩事情,问阿弥:“姑娘怎么知道正卿去的是临北?”
阿弥大快朵颐当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年妙春笑着再问道:“上回同原家小霸王交手,阿弥姑娘同他说正卿去临北固边疆。县城中人只知道正卿是往北去,去做生意或者是读书行路,但没人知道正卿是去临北城参军。”
何思瑶也是纳闷,“我都不知道我哥哥是去临北,还是去同临北军一块儿打北游人去了,我爹都不同我说的事情,阿弥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骗原朗的?”
阿弥好笑道:“你哥哥房里的兵书都是临北军中人馈赠的,临北军的图章我是见过的,而且他书房里头还挂着李朝北境图呢,何大人对他的去向讳莫如深的,怕是大儿子远行,还是去临北这样一个随时没命的地方,该是怕勾起伤心事,所以不同人说吧。”
又或者是何书全既然是同李穆川是一起的,那何正卿去临北这件事情就有可能不是何大公子自己决定的,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何书全不愿旁人猜测或许也未可知呢。不提临北,他也不必用更多的谎去圆一个谎,那多累人?
何思瑶哀哀戚戚,道:“临北是苦寒之地,也不知道我哥哥在那儿……”
说不完一句,低低嘤嘤哭起来。
年妙春原想拍拍她的背安抚她,手举起来了,又觉得不合适,一只手要落不落的,叫阿弥倾身越过何思瑶将他的手按上何思瑶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