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照清便停下来,等着江至安说话。
江至安同车德寿道:“何书全是我从你们州府大牢里救出来的,拦我的衙役也是我杀的,他现在就在何府里头。”
这般开诚布公,叫车德寿受宠若惊,又被他话里的信息震惊,“这……这怎的……这竟然……”
半天说不得一句完整的话。
江至安问车德寿,“你们那个葛阜大人是个什么想法?”
车德寿道:“他以为何书全上京告御状去了,正快马加鞭带着人往京城赶呢,听说要是在路上截到了,就要何书全的命。”
“你没跟上去,是不想杀人是么?”
车德寿丧气垂头,“我多少听说何书全的事情,葛阜那狗贼的性子我也知道,这是真怕何书全告到皇帝面前,将他的乌纱帽给摘了。他要下死手,我要是按他的想法做了,那我同废太子党有什么差别?”
江至安颇有深意,看一眼言照清。
车德寿又道:“我不愿意去,葛阜也怕我坏他的事,就找了个来沁县看看何书全是不是回来的由头将我支开。偏偏等到初一一大早才找人来叫我动身,我娘子大着肚子,即将临盆,来这么一出,我哪儿能不气?!”
一路上抽得马都要疯了,要不是进沁县之前碰到几个惹事的流氓,火气大半已经撒在流氓身上,今天哪儿能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江至安伸长手,用力拍一拍车德寿的肩,道:“你现在就立刻返程回去,就说沁县没有何书全的踪影,何家的大小姐已经被人接走了,去的是临北的方向,先跟她爹汇合再找何家的大公子,然后去京城。你就说你一个人没法追上去,拿不好主意,就回首府找大人禀告一声,要他们快马也好,飞鸽也好,将何家人要先去临北的消息告诉葛阜。”
车德寿诧异,“但我刚才见到何书全的闺女还……我来去不过三两日,首府来人查看怎么办?”
江至安看着言照清道:“言大人明日会带何书全和何大小姐上京,此番葛阜冤杀同僚,险些造错案,陛下一定容不得这样的事情。”
这全然没跟言照清事先商量,也没征询言照清的意见,这般临阵磨枪似的说,言照清倒觉得这江至安是有意布置他似的。
他之前已经想过带着何书全一道上京,何书全受的委屈在他这儿万万不可能这么了了的。再待着,是被塔玉的事情羁绊住了,他想塔玉大概也没几天了,她既然同阿弥的母亲看似关系匪浅,惨遭的横祸又是因阿弥而起的,这几天醒来的时候总要找阿弥,言照清便想在她弥留的日子里叫阿弥伴着她。
江至安这一说,倒将他想做的事情吩咐给他。
言照清心里不是滋味,像是被人捷足先登,又像是要给他人作嫁衣,总之心里不好受,便没有立即应答江至安的话。
车德寿谨慎打量言照清一眼,“他同那臭丫头关系可近?我看他们两个……他不会是李穆川的人吧?”
言照清清冷瞥眼过去。
江至安道:“阿弥劫法场,叫他捉住了,他明天也要带阿弥去京城的。”
“劫法场?”车德寿错愕,“劫法场……劫法场……许之还?!是不是许大将军?!他们竟然叫一个丫头去劫法场?!他们怎的还是这种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