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哥儿紧紧咬了一咬牙,将披风盖回去,道:“哎,这还是个小丫头,都被郎小少爷打成这样了,也是可怜,离京城也没多远了,找个车,将她塞进去吧。”
郎执梅听才哥儿有意说是郎林同打的,面上没挂一个好,恼羞成怒,道:“这怎么可以?她是一个逆犯!”
“怎的不可以?”秦不知仗着身高蔑视郎执梅,“此行我是总指挥,我说了算。来人呐,找辆空马车,将人放进去。车窗都封好了,别叫人跑了。”
立即有人应声。
郎执梅气得胡须乱颤,指着秦不知“你你你”半天。
秦不知挑眉,“我我我,我怎么了我?郎相,我此行可是奉陛下旨意,确保这劫犯能顺利进京面圣的,若是她被你折腾得死在这路上了,这罪你担得起吗?更何况……”
秦不知瞧了远处被左骁卫收敛的尸体,那穿着打扮不就是郎府的家丁么?
“郎相,听说贵公子将家奴打死了?还打了主动归案的劫犯?”
秦不知逼近郎执梅,叫微怔的言照清和才哥儿先带着阿弥离开这儿。
郎执梅吹胡子瞪眼,“什……什么打死人?没有的事情,是他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的!”
赤口白牙说空话,那确实是左相郎执梅擅长的事情。
才哥儿嗤笑一声,伴着言照清走,低声道:“陛下给秦小世子下了旨,进了京,直接将人带到宫里头,陛下要亲眼见一见她。”
言照清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见她?见她做什么?”
难不成是她的身份泄露出去了?
从他们这儿应当是没有,他是直到在沁县才知道她是废太子李景济不记录在名册的女儿,才哥儿他们应当不知道。
但倘若有别人也知道呢?
“到这儿来。”
塔玉的马车探身出一个头上插刀的江至安,冲着言照清和才哥儿招手。
才哥儿热情回应了一声,同言照清低声道:“不知道。陆汀说宫里的老内官们都猜不透陛下这一个决定背后的心思,按理说一个逆犯是不值得陛下亲自召见的。或许是因为小狐狸年纪小,又是护卫南理,又是打退蛮子,又是割了卜洛的脑袋?但这些不过一个免死罪或是赏赐的事情就行了,陛下已经多年不见外人了。总之陆汀说,大家都猜不透他的意思。”
言照清看着探身出来的江至安等在那儿,看着他们这一行走过来,脚下的步子突然顿住了。
又或许,只是单纯因为有人告诉陛下,阿弥是李景泽同北游女人的女儿呢?
那个北游女人还是陛下当年培养过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