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会儿秦不知才看见了阿弥的容貌。可阿弥被打惨了,始作俑者一个死了,一个方才被执金吾制服,锁扣在郎家的车里头,任凭郎夫人哭喊破了喉咙也不放。秦不知没看得出阿弥长得是圆是扁,举着掀起的车帘子看了里头的人许久,意思意思“啊”了一声。
“这就是南理阿弥啊!”
又瘦又小,说她是个姑娘家,秦不知不太敢信。
车里的何思瑶蹙眉看过来,秦不知只顾看阿弥的脸上和身上,觉得这南理阿弥好似平平无奇,没法同陆汀和才哥儿话里那个英勇杀敌、聪慧过人的南理阿弥对上号。
该不会是言照清认错了人,抓错了人吧?
这么一个没几两肉的小丫头,能劫法场?能带兵打仗?还能砍下西度大将卜洛的脑袋?
“不知?”
言照清冷着一双眉眼,在秦不知一侧看过来。
秦不知一双眼还黏在阿弥那儿,应了一声,“啊?”
没立即放下车帘的意思。
何思瑶娥眉微蹙,不满出声,“这位大人!”
秦不知愣愣看她,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言照清的视线,立即“哦哦”着将车帘子放下来,叫里头的人给南理阿弥更衣疗伤。
他方才看她半睁着眼睛,约莫也是醒了一半。
“照清,那个真是南理阿弥?”秦不知上了马,跟在言照清一侧。
言照清的另一侧是何思瑶的马车,明着看好像是言照清为了防止这逆贼逃脱没错,连执金吾都全员调到了这后头来站位。
但……
秦不知看着言照清的神色,好像怎么看怎么不妥。
到底是哪里奇怪了?言照清出了一趟公差,魂儿丢在外头了?
瞧,他问话,他就没答,害得他不得不重重咳嗽了两声,将言照清的神志拉到他身上,又再重复问道:“那个真是南理阿弥?”
言照清点头,眼中明白写着“怎么了”三个字,脸上分明也还有不悦。
秦不知有些错愕,想着这是言照清没错吧?不是哪儿来的小鬼钻进了他的皮囊,将他夺舍了吧?!
“那……”秦不知又瞧着言照清又用脑袋对着他,干脆上手将言照清的肩膀拍了拍,又叫人不悦看向他,“哎哎哎,我问你,那个怎么可能是南理阿弥?她那么瘦小一只,怎么从你手里头把许之还抢走的?还说她带兵打仗?吹牛吧?陆汀是不是诓骗我呢?!”
陆汀?
言照清想起了那个一同在南理待过的内官。
“内官陆汀?他同你说了南理阿弥的事情?”
秦不知道:“何止同我说了?整个京城啊,这南理阿弥的消息都传遍了!说是劫走大将许之还的那一个是叫南理阿弥,她小小年纪武功了得,带着南理百姓抗击西南蛮子,打退了西南蛮十万大军呐!南理阿弥现在在京城可是炙手可热,可是这么一个大英雄,就长得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