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照清得的是江至安已经显现出疲态的便利。
他不是机器,只是活生生的人,前头已经对过少说三四十人,这会儿到言照清手上,已经不足十成的气力。
但他功夫高深,经验丰富,不是累了就能轻易被打败的人。
言照清提的是阿弥的师父人老君的刀,刀锋利且沉,势头便十分足。言照清初初时候看到江至安眼中惊艳一瞬,同方才对别人不同,江至安在迎上人老君的刀的时候,神色是十二分的认真。
言照清身上的伤尚未调理完全,内脏其实还时不时隐隐作痛。江至安带内力的刀大劈猛刺过来的时候,还是将言照清震得浑身疼。
“江万户,你可听着了?医无能说塔玉还没死,还有救!”
若是直直对抗江至安,言照清自觉应当得落个下风,趁着两方用蛮力压刀身前的时候,言照清出声。
江至安冷笑:“我娘子在我怀里断的气,那两个草包大夫不过是为了诓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他们一个手上拿着蒙汉香,一个手上捏着银针,不就是为了放倒我,好给这小畜生机会逃命去?!”
江至安借刀施力,用力将言照清往后一推。言照清退后,瞧了医无能和权公一眼,也瞧不出二人面上是心虚有愧还是遭人误解的冤屈。
来不及说话,江至安又要往阿弥那儿去。
阿弥被京都府的女侍卫拉扯着站了起来,正要被带到更远的前头去,好借一众侍卫阻拦江至安。
江至安怒道:“你去瞧瞧这个护着你从京城逃出来的女人!你去瞧瞧你是如何害的她!今日我就要你一命偿一命!她生前想将你带在身边,一同回北游去,如今我就叫你下黄泉去陪她,叫她往后再不孤单!”
言照清又拦刀去隔,再对下百来招,虎口都被江至安包含怒气的刀打得发麻。
“你知道陛下的手段!”
眼见要落下风,言照清情急之下惊喊。
“你知道陛下的手段,何不将她交给陛下?!你大可将她的身份告知陛下,到那时候,她活不了!”言照清咬牙切齿。
江至安静默了一瞬,似是有一瞬动摇,随即冷声嗤笑,看向言照清,“我如何信你?”
“你不必信我。”言照清道,“你只要信陛下的手段!你想想陛下往日是如何痛恨废太子党,如何对付废太子党的逆贼。剥皮,腰斩,车裂……她进了京城就活不了,端看陛下想如何处置她!这一点难道你没瞧出来?!”
江至安将言照清打退开,余怒未散,怒瞪阿弥,也在考量言照清的话。
言照清尽力平定了气息,同江至安道:“她若是死在这儿,你担一个杀人的罪,没了你,塔玉的后事还有谁来料理?塔玉既然已经……你同南理、同废太子党的羁绊便没了,你本就不是转投李穆川的叛徒,那就押着这逆犯进宫去,面见圣上,将当年的原委和这么多年的事情都讲清楚,陛下一定还你一个清白,你仍旧是执金吾的一员!”
江至安将视线转到言照清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