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知“嗐”了一声,挠挠脑袋,“别提了,安柔将我当哥哥呢,我也总不好……总不好硬叫她别把我当哥哥。”
说着,又转头去看后头的阿弥。
言照清又出声,引得秦不知将视线掉转回来看他。
“你难道就不觉得陛下这次要你带队,是有意磨砺,然后提拔你?最后顺理成章地赐一个驸马之位?”
言照清紧紧看着秦不知的神色,想要从中看出哪怕一点儿欣喜。
但没有,秦不知反而觉得烦闷。
“做驸马?做驸马可不就是要受制宫中?更何况安柔……啧……”
秦不知拧着眉,好似不知道要同言照清怎么说。
少年人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先前以为自己喜欢李安柔,在宫里的时候李安柔碰着他,总是“不知哥哥”长“不知哥哥”短地叫他,问他言照清的事情。他先前觉得言照清在京城,李安柔总看言照清,瞧不着他。等言照清不在京城了,他又……
秦不知看言照清微微挑眉,这般侧头看他,眼风好像却是往后头扫的。见他迟疑,言照清一副愿听其详的表情。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妥帖,肯浪费时间听人心事了?
“嗐,实话同你说了吧,我跟安柔不合适。她太……太……怎的说?她也不是不好,她可乖可乖了。但就因为太乖了,我心里总觉得我同她在一起就怪怪的。”
言照清眼风一扫后头的人,步伐踉跄,约莫再一会儿,就倒了。心一紧,默默算了时辰和路程。
秦不知还在说着定安公主,道:“我说什么她都说好,我说什么她都听我的。但我……”
他有时候没个主意,也需要人给他拿主意,这时候定安公主也没什么主意,两个人便坐在一块儿,一同皱着眉捧着下巴一块儿没个主意。
“若是你去做驸马,你跟安柔一定快快乐乐的。若是我做驸马,那我跟安柔一定只能每天愁眉苦脸的。但你若是去做驸马,只能做一个五品都尉,未免太可惜了些。”秦不知唠唠叨叨,再转眼去看后头的阿弥。“我看南理的姑娘就不错,我瞧这小逆贼就挺有自己的主见的,单枪匹马闯敌阵啊,真乃是条汉子!”
这后一句有些大声,带着些讽刺,是对着京都府的女侍卫,尤其是那个成全的。京都府的侍卫别说去前线保家卫国,他们不在京中搅闹得天翻地覆就不错了。京都府的酷刑传出去,都是叫人心慌慌抖三抖的。
成全抬眼看一眼他,冷笑一声。随即面色一变。
她面色变了,秦不知还没来得及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阿弥被铁链子拽得往前重重扑倒,并被拖行了一段。
秦不知身侧原本言照清的位置一空,马蹄胡乱敲打,秦不知愕然看去,是言照清的马发了狂,已经往前行了好几步,正被言照清用力拉扯缰绳控制。
但那马儿全然不听言照清使唤,不管言照清如何呵斥,疾行了一段又扬着前蹄在原地蹦跳嘶鸣,言照清险些被它甩下去。
秦不知只觉得马后的阿弥像个破麻布袋一样被拉得往前翻滚拖行,秦不知反应极快,立即打马跟上,并疾声怒喝:
“都看什么呢?!拦下马啊!人都要被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