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玉的马车在队伍的最后头,北游人突袭的时候,最后头的左骁卫将马车往队伍中间围,但队伍进树林的时候,这大马车才进没多远,就被密密丛丛的树拦住了。
快马刹不住步子,马车尽毁,将车里头的医无能甩了出来,剩一个权公在残破的车厢里全力护着塔玉的尸身。
江至安这一路是骑马追随的,眼见如此,反身将离得近的几个北游人斩杀,抢了两匹骅骝马,一匹叫权公带着塔玉,另一匹带上了医无能,阻拦后头的北游人,一边快马随着阿弥他们撤到林子里头。
权公不擅骑马,也没个方向感,带着个死人才进林子就迷失了方向,全屏本能往没有人声的地方去。好在有五个左骁卫护着他,等到阿弥放慢了马速停下来的时候,执金吾的哨声阵阵,这五个左骁卫便带着权公往阿弥他们这儿来。
秦不知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倚靠一个小逆贼的脑子和计谋,但那小逆贼是南理阿弥,言照清又一副“这逆贼说的十分有道理,我觉得她的计谋甚好”的模样,甚至开口将阿弥没想到的补全了,更细化了南理阿弥绕后突袭的打法。秦不知也只能选择相信南理阿弥。
至于京都府的人,自方才就像只被拿了舌头的猫儿一般不说话,等到阿弥和言照清,甚至江至安都将战术补充好了之后,成全接过阿弥还过来的墨盒,才同言照清道:
“这逆犯可是由言大人继续看守?若是人趁机逃了,咱们可能都没法跟陛下交待。”
这一句在当前可真是不合时宜,一众人都沉默下来。
秦不知觉得恼怒,这正是后头和左右都有北游人夹击的时候,这京都府的娘儿们脑子里是在想什么?能不能从北游人手里活下来都说不定了,还担心一个逃犯逃脱了?
言照清拳头微微一紧,尽量轻蔑看成全,将成全看得生出“你也就这般格局”的卑微感。
阿弥“噗呲”一声笑出声,“大人,若你们以少打多,将这些北游人在京城脚底下打得全军覆灭了,搁到你们狗皇帝那儿,那可是升官加爵的大功德一件。将我带上京城的断头台,算什么大功德?”
成全皱眉,“你这还是要逃?”
阿弥心中道:不逃真要给你一颗脑袋?
又听成全道:“陛下赏罚分明,你若是逃了,怕言大人和秦小世子的可担不起圣上的怒气。”
阿弥面上不动声色,瞟一眼成全,道:“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成全眉头紧锁,要再说些什么,被江至安暴怒打断。
“打不打?我赶着拿她去见皇上。”
医无能已被其他执金吾带好,这会儿高头大马的骅骝上只有江至安一人。大概是许久没有杀伐,江至安这会儿身上还残留着暴戾的杀气。京都府的人不会审时度势,这会儿用这些小事情耽误,叫江至安不齿又恼怒。
但这话里分明是应承了会看好阿弥,仍旧是要将阿弥带进京城的意思。
他恨她,他不会放过她。
在场人都感知到了这一点。
阿弥立即萎靡了一些,将头撇开,低垂下视线。成全喜不自禁,冲江至安行礼。
“那就有劳江大人。”
贴地听声的执金吾再报,“北游人分散了阵型,往西北和东北,东北人马略多两成。”
秦不知顿悟,“这是想将我们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