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停下!前头有埋伏!这是将我们赶进去围死!”
她声高,有些嘶哑,言照清脑中一激灵,先打响哨,暗示执金吾放慢行速。
但当前如何放慢得了?不管前头有什么东西,后头的北游人可追得死紧,若是慢上一刻,那就只能跟冲到身后的北游人硬扛!
“南理阿弥,你这说的什么鬼话?前头就是京城,怎么可能会有埋伏?你就是想逃,也不至于找这么个蹩脚的由头叫我们送死!”
秦不知大喊,心跳如擂。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刀真枪地被人数在他们几倍之上的敌军面对面地碰上,那扑面而来的凌厉杀气,可不是他在习武场上碰到过的一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真正的战场上才不会有习武场那种顾忌他是郡主的小儿子,就手下留情的情况发生!
但前头就是京城,只要跑得快,这些北游人难道还敢跟着他们打到城里去?
守城的可是青龙大将裴修远!
这群北游人真是疯了,敢在京城脚下撒野!
“这是围猎的打法!这是要将我们赶到陷阱里头去!做什么一直走官道?!往北!快往北!往林子里去!还来得及!”
阿弥疾呼,吹几个响哨,但几乎是一瞬间才想到,这不是南理,这些人也不是她熟知的南理人,根本不会听她的!
秦不知拧眉,还要再反驳。快马颠得他声音细碎,才出了几个音,被言照清打断。
“不知,照她说的做,往北,进林子!北游人不惯树林,速度会慢!”
阿弥看得的那片树林近千亩,北游的马比李朝的马高大一些,又习惯了平地草原,进了林子就得先遭地形和树木的限制。
秦不知心跳加快,不知道要如何思考,不过两瞬,就看得前头尘土滚滚,最前头的执金吾和左骁卫厉声呼喝。
“前头!北游人!”
两支队伍几乎已经是面碰面,李朝侍卫这一头,冲在最前头的一些人已经被打落下马。
前后夹击,北游人就是想让他们逃不得。
这竟然还是真的!
秦不知心绪复杂,看阿弥一眼,立即喝令道:“往北,进林子!”
执金吾的响哨阵阵,传达信息。
阿弥将先前藏在馒头里的铁丝在镣铐上鼓捣一阵,松脱了脚上的那段,扣在手上的那段却来不及弄——她手指的血肉都已经模糊,钻心疼,被快马颠簸再也没法将那细铁丝捏住,没注意就甩脱了出去。
阿弥索性就不解了,分腿跨马,在言照清前头坐好,接过言照清递来的横刀,转头垂首看了一眼言照清腰侧挂着的她师父的刀,在心中快速比量了一下,握紧言照清的横刀。
马头一转,一行人出了官道,钻进一侧的树林,横穿进去。
一进林子没多久,两股集合的北游人脚程果然受限制不少。阿弥的骅骝在南理长大,习惯了山林矮木,在其中穿行速度分毫不减。
“言照清,你敢不敢绕到他们后头去,也叫他们尝一尝被人追的滋味?”
阿弥迅速将周遭地形都看在眼中,回忆宋沛给她看过、叫她熟记过的京城地形图,转回头去,笑着问言照清。
言照清低头,只看得她一口白牙。
她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