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至安简直想要拊掌大笑。
从她做小伏低地蛰伏,为打北游人出谋划策,还愿意献出自己作诱饵,引诱北游人上钩。等到获取他们足够的信任了,叫他们放低戒备了,她就翻脸不认人,立马挟持秦不知。
他们真是想得浅了,以为一千多人围困她,她就会断了逃跑的念头,乖乖听话。但她可是阿弥啊,李穆川教导她,宋沛教导她,那位不知道真实身份的周先生也教导她,她怎可能是乖乖听朝廷的话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一丝一毫能逃走的机会?
她现在又有南理猎人在,那些汉子骁勇善战、英勇无惧,个个都是硬骨头,阿弥有了他们,那是如虎添翼!
她实在是比他想的聪明许多,秦不知身份重,又是李皇此行钦点的总指挥,功夫底子又不好,挟持他可比挟持言照清有用得多。
她这是等了多久才等到秦不知靠近?
这小世子也是傻,她可是劫走了许之还的逆贼,他还傻乎乎地靠过去。
江至安在心中发噱。
小狐狸,她还真是一只小狐狸!
言照清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
连他自己方才都已经被她骗过去,还以为她早早放弃了逃脱的念头,昨夜里跟她讲计划的时候,她那一副老神神在的状态就叫他不知所措,生怕她听不进去。
没想到是听进去了,但只听了一半。
她抓住了机会挟持了秦不知,没按他说的先伤他。
她有自己的法子,她先去逼江至安了。
眼见南理猎人逼来,江至安不动。
秦不知在阿弥刀下,左骁卫们也不敢动。
阿弥面上便浮现一些烦恼,拍一拍秦不知的肩,手上镯子环佩玎珰乱响。
“哎,你瞧,我老早就看他不是一个好人,他这是不是想你死呐?是不是想你陪他娘子去?”
秦不知额上有冷汗落下,阿弥的短匕被他的体温煨暖,温度相当,他竟然察觉不到那冰冷的杀意,并且生出一种错觉:刀子其实已经扎进了他的颈侧,他没了感觉,所以察觉不到痛。
“南理阿弥,咱们有话好好说,你瞧这儿这么多人,你要是杀了我也走不了,而且才哥儿已经进京了,咱们这么久还没到,他肯定会叫人回头来找我们,到时候——”
“到时候就给你收尸呗?我看这林子不错,你瞧,前头有山,山下有溪流,那可是一个背山靠水的风水宝地,你若长眠在这儿,那肯定能荫护子孙,福泽后代啊!”
阿弥虽然是同秦不知轻佻说话,一双眼却盯着江至安瞧。
他不动,是觉得她没法狠下心么?
那既然这样……
“总指挥大人,对不住,江大人不让,那就得委屈一下您嘞!”
哨声低低滑出口,阿弥手未动,秦不知只觉得左手臂一阵刺痛,尖锐冰冷的利器刺进他的手臂,一把扎进去,痛得他没忍住一声嚎叫,又被阿弥极快地捂住嘴。
“嘘!大人,附近可有北游人呢,你小点儿声。”
阿弥压低声音,笑嘻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