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对成全刮目相看。
她原先还觉得她愚忠,人又迂腐,不知变通,没想到观察力却比旁人更细致入微几分。
阿弥也有一匹北游烈马骅骝,骅骝是马中瑰宝,性子安静,不喜折腾,夜幕一降就几乎不会主动动弹。这种马又大概是因自小群居着长起来的,总爱自动自发靠拢同类。
就像她的骅骝,不就总爱找马靠着挨着么?
他们今日得了北游人的骅骝,叫另一头的北游人误以为他们也是北游人,这实在是大幸!
“好!好!这一来咱们就有法子可以弄他们!”热血突然袭上脑子,激动得在四周围来回走了几步,低头想,又用拳头砸另一手的掌心,嘟嘟囔囔,“怎么打?怎么打?他们人比我们多,若是调虎离山,若是使空城计,再不然美人计,又或者直冲过去,管他娘的什么计谋……”
秦不知瞧得南理人脸上有不赞同,但都不出声,看着阿弥一时兴奋,好似有了妙计,又突地愁眉,似是觉得这计谋不成。
南理人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非但如此,还唯她马首是瞻。秦不知看着这群人全然没打算动脑子,只等着阿弥下令说怎么做,令行禁止,比他手底下的左骁卫还有组织有纪律。
这小丫头到底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带得他们几个也等着她说出个子丑寅卯就立即上阵杀敌似的。
他明明是此行的总指挥,怎的他也不自觉等着她?
秦不知暗中咧嘴,“啧”了自己一声。再看言照清,屈了一膝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简陋的地图,眉间有个微微的隆起,心中应当也是有了计较,但没把握,便没吱声。
阿弥翻来覆去,面上来回变化几次,眼神无意一瞧不远处的江至安,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倏地蹲下身去,问言照清:
“哎,你还记得在南理城外头,咱们放了一头狼上山咬那些蛮子的事情?”
咱们?
言照清挑眉,斜乜她。
秦不知蹲着挤过来,好奇问道:“什么狼?咬了谁?”
没人答他的话,阿弥同言照清斜着相对,臂膀都要挨在一起。
言照清道:“这儿可没有狼。”
阿弥道:“可咱们有会学狼嚎的南理汉子。”
说着,示意一旁的南理人。
几个南理汉子听着这话,都明白了阿弥的意思,在阿弥的注视下略略商量了一阵,七八个人站在了一处,等着。
秦不知将双手袖着,用手肘捅一捅言照清的另一侧手臂,问:“什么意思?会学狼叫怎么了?”
还是没人理他。
言照清只问:“你怎的有把握他们会叫狼给吓跑,北游人生长在草原上头,狼见得少么?他们同你的南理哥哥们一样,也是猎人出身的。”
秦不知好像听了个明白,往言照清那儿更挨了一些,“噢?你们是想用狼叫将北游人吓跑?可不是说那儿有两千多人么,怎么可能两千多人都怕狼?”
还是没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