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搓搓鼻尖,道:“也不是吓跑,总得叫他们有些动静不是?他们合在一处咱们也不好打,那还不如用下午的老法子,等人散开了,咱们一块儿单个扑。”
一里半外的北游人说散也不散,像是分了两个部分,中间隔着不明显的楚河汉界,补防也能及时到位的那一种。
秦不知不气馁,干脆往阿弥那儿绕,同阿弥道:“对对对,咱们下午那样打是极好的,人数占优。”
还是没人搭理他。
秦不知觉得阿弥和言照清周围好似有个透明的屏障,将二人包围在里头,他就算挨着两个人,也融不到那屏障里头去。
这不是欺负人么?
秦不知有些悻悻,抬眼瞧见成全同一旁的女侍卫了然对看一眼,又用眼珠子示意他这一边,随即两个女人就那么无声笑起来。这分明就是当着他的面用眼神交流说他的坏话呐!
秦不知道:“哎哎,您二位快同我说一说啊,我可是此行的总指挥!是陛下钦点的!”
阿弥和言照清便双双侧首抬头看向他,那动作的一致性叫秦不知心里头更是生出郁闷。
言照清同这女逆贼也没认识几个月,怎么倒像培养出经年累月的默契了似的?更甚于同才哥儿。
想到才哥儿,秦不知眼睛一亮,兴奋拍拍阿弥的手臂,道:“哎哎哎,对,我怎的将才哥儿忘记了?!他带着人早我们先回城的,我们这么久了还没到,他一定猜到咱们出了事情,说不好这会儿正叫人来支援咱们呢!”
秦不知一兴奋就爱拍打人,这也是下意识的动作,倒不是同这个废太子的逆贼有多熟,也就正巧在她身旁罢了。这一拍打,就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利刀出鞘的声响又极快地此起彼伏,眼前看得到的左骁卫和执金吾们面色蓦地肃杀,也拔刀相对他后头。
南理猎人举起了刀枪和弓弩,对着的就是秦不知的背。
秦不知全身血液倏地往足底流,被冰冷的土地全都吸附走了一般,一时被这前后的杀气震慑得动弹不得。
“哎,你们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自己人,别……”
秦不知没讲完的话断了音,因阿弥极快地将手臂绕上他的颈子,乍一看好似是同他勾肩搭背,又像是女鬼缠住了自己看上的俏郎君。
秦不知只觉得一具高热的躯体靠过来,那只手臂又软又韧,海草一样绕了他的颈子,人也跟着那只手臂绕到了他身后,用颈上的一点寒凉逼他站起身来。
两方大动,他秦不知在这小逆贼的手上,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利器。
秦不知也瞧不着那是什么利器,总归不大,但锋利得很。毕竟是刀尖还是石块,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言照清反应不及,才起身,便有南理人将挟持了秦不知的阿弥往后拉,连同秦不知一块儿拉到南理人包围里头。方才那几个说会学狼叫的举着弓弩站在最外围,弦上的弓箭一触即发。
形势突然急转,方才还和和气气同言照清讨论打法的阿弥倏地变了脸,自友变敌。
“南理阿弥!你以为你逃得掉?!”
京都府成全怒喝,带着人要往前冲,连江至安都面色冷然,立即站直了身子,浑身紧绷起来。
阿弥一副被成全震疼了耳朵的模样,干脆挂到了秦不知后头,叫秦不知背着她,笑嘻嘻地同成全道:
“哎呀这位京都府的姐姐,您叫这么大声,可吓得咱手抖。咱的手要是抖了,那你们的总指挥大人……”
话留白,惊得秦不知大喊:“别动!都别动!不想找地方埋我的就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