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斩断这两个势力在境内的势力了。
这样也好,也算是给牺牲的兄弟们一个交代,我也算有脸回东北虎了,但要说报仇,那得杀掉杰森才能算。
曹组长临走的时候放下一句话:相信不久之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能听出他的决心,也看的出来,这次的失败对他来说打击也不小,他得找回场子。
曹组长走后没多久,廖团长也带着警卫排撤走了,整个格东哨所,只有我们猛虎突击队,和驻守班的炊事员。
这个炊事员姓孟,到现在还无法接受那么多兄弟牺牲的事实,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崩溃。
本来今年要转士官的他,也向我表示,立刻退伍回家,不当这个兵了。
他坚称自己不是逃兵,最多算是无能,经历了这次打击后,他已经心灰意冷,无法再做好分内的事了,既然没这个能力,就不能在部队里当闲人。
我没有劝他留下来,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不是百折不屈才值得称赞,有时候放下,也是勇气可嘉。
下午,队员们都在站岗,我和段弘毅强忍着悲痛的心情,将驻守班的烈士遗物整理好,期间我们俩几度哽咽,很多人连遗书都有。
临近黄昏的时候,新来的驻守班到了,简单的吃过饭后,我们便和新驻守班进行交接。
任务繁重,廖团长给我们三天时间是有道理的。
从格东哨所的岗哨位置,到附近岗亭的巡逻要点,再到各个巡逻队的调度和情报送达,每个环节都格外的讲究。
这些勤务非常的繁重,如果没有经验是做不到的。而这些经验,是吴雄带着他们的班,常年累月总结下来的。
而现在,格东哨所的重担落在了新驻守班的肩膀上,这些宝贵经验能帮助他们快速接手。
或许,这就是一种传承吧,正是这种传承,让我们这支军队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经过三天的指导,新驻守班已经可以独立支撑警戒、调度任务,虽然看起来没有之前驻守班那样井井有条,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我们也奉命,回到214哨站。
原驻守班的炊事员也和我们一起回去,他还能赶上今年的最后一批退伍。路上,他一直抱着兄弟们的遗物。
在我们回去之前,廖团长就打来电话告诉我,孙小武脱离了危险期,已经从人民医院转到了市军分区医院治疗观察。
当时我喜忧参半,喜的是孙小武脱离了危险期,忧的是他转院。
正所谓久病成医,我受伤住院也有好几次,早就摸索出了负伤治疗的流程,孙小武刚刚度过危险期就转院,恐怕他的伤势有些麻烦。
孙小武伤的有多重,只有我自己清楚。那道伤疤实在是太吓人了,孙小武也算久经沙场,负伤的次数不比我少,绝对的硬汉,可我第一次见他痛成那个样子。
正因为这种担心,所以回到214哨站后,我第一时间找到廖团长,请假。
不过,当天是烈士们的追悼会,只能推迟到第二天。
追悼会在下午举行,214哨站几乎全员参加,甚至很多人都是请假,从各个辖区哨所赶过来的。
庄严、肃穆,214哨站降半旗默哀,团政委的悼词听哭了很多人,烈士家属更是歇斯底里。
我见到了吴雄的妻子,比照片上还要漂亮,还有他的母亲,已过天命之年,几度晕倒。最令人心酸的是,吴雄的小儿子也带过来了。
追悼会结束后,我找到了吴雄的妻子,说的最多的就是“节哀”。
我也问过她,为什么要带小儿子过来?舟车劳顿,何况他还不懂事。
吴雄妻子回答我:或许他能记得,记住他的父亲是一名烈士,那个从小缺失在他的生活,却未让祖国缺失的英雄。
英雄。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骄傲,像是在告诉我,她从不后悔嫁给军人,嫁给一个边防战士,嫁给一个英雄。
她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沉重的叹息,又似英勇的火炬。
我狼狈的走出追悼会,泪水打湿我的军常服,像是个落荒而逃的孬兵,周围人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刺痛着我。
我摘下军帽,抚摸着上面的帽檐花,闪耀的军徽让我睁不开眼睛。
我不敢看,更不敢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