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贤妃一脸憋屈的走了,成安公主得意洋洋,提着灯笼献宝。
“这不是昨晚大雪,家里孩子糊了几个灯笼么?驸马他喝了几杯,便显摆起来,写了几首歪诗,我瞧着有些意思,便给大皇兄,敏惠姑姑都送了一个。这个是顶好的,独给父皇留着。您瞧瞧,有意思不?”
太监赶紧接下,送到皇上跟前。上头的诗是古人名作,独画得有些意思。
看那做灯笼的三个小人,和旁边袖手旁观的妇人,皇上也笑了。
成安公主便继续告状,“驸马欺我不懂,可几个孩子都说了,这是拐着弯儿骂我们呢。说穷人日子不好过,我们还在做灯笼取乐,哪里知道穷人冻得手脚皴裂的辛苦?可人各有命,穷人冻手,又不是我的错。大不了我捐点银子,施个粥施点药呗。可驸马又骂我,说你管得了京城,还管得了天下?最苦的还是边关士兵们,连饭都吃不饱……”
皇上一听,疑心大起。
“驸马从哪儿知道,边关士兵连饭都吃不饱?”
大皇子脸色也变了,想给成安公主打眼色,她却巴拉巴拉,径直说了。
“这不是儿臣府里做了些便宜竹纸么?如今都卖到边关去了,听说还挺欢迎的。那些回来的人,还带了些肉干什么的,可惜都不大好吃,我就没给父皇送来。然后他们说,瞧见好些士兵过得挺苦的,戍边还要种地,种不好就没饭吃。我才不信呢,父皇这般英明,怎会克扣边关将士的军饷?顶多是他们肚量大,才不够吃。”
大皇子简直不忍直视。
这个皇妹,真是养在深宫,啥世事艰辛也不懂。
不过她这样的率直和心无城府,偏偏是皇上最喜欢的。
不提皇上心中如何惊涛骇浪,面上却夸奖了几句,“成安你能有这个心,也是好的。”
“那都是父皇教的好。”
成安公主拍了个龙屁,还从袖中掏出张纸来,“这是驸马做的诗,和我两个大些的庶子做的。皇上您瞧,他们写的是不是比驸马好?驸马写的我都看不懂,有什么用啊?”
大皇子实在忍俊不禁,闷笑连连。
皇上也笑了起来。
并且再次确信,许家就算想搞点阴谋诡计,给大皇子暗通款曲什么的,都绝不可能借成安公主的手。
太坑了!
他还什么都没问呢,成安公主就全都掀了个底掉。
其实许观海写的那两首诗,皇上昨晚就知道了。
不过是写景之作,也没抒发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怀,嘲讽朝廷官府啥的。唯一一首有所涉及的,便是抄写的前人之作。但用意可能真的就是如画上所说,嘲讽几个孩子,尤其是成安公主呢。
不过他的女儿,自己笑话没什么,旁人笑话那是不行的。
所以皇上当即下旨,叫太医院准备一批治风寒冻疮的药材,交给许观海,要求以成安公主的名义,施舍给城中百姓。
不是笑话他女儿不知民间疾苦么?
这就做给你看。
成安公主再看着旁边的大皇子,忽地灵机一动,“父皇,您知道儿臣素来是个不会管事的,这事儿既打着儿臣的名头,能不能请大皇兄去帮我做了呀?省得让驸马一人做了,回头又来我跟前显摆。”
这种树名声,收拢人心的好事,要给大皇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