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金光侯,谁有这本事?
换几个力夫,就没这意思了。
韩世子感谢的冲颜真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说。
只故意当着宾客的面,同女婿说了一句。
“我这丫头,给她母亲惯坏了。往后嫁去,就是你们老孟家的人,凡事便按着你们家的规矩来。若她有不妥,只管让你母亲管束,不必有什么顾虑。”
韩琅华自觉在众人面前没了脸,又羞又臊,委屈得想哭。
偏众人听着连连点头。
“哪家女儿不娇惯?不过嫁了人,就得学着懂事了。世子能这么说,足见明理。您的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
“正是正是,谁都是从小媳妇过来的。便男子汉大丈夫,初出茅庐,年轻识浅时,也是要走些弯路的。”
听众人,尤其是许家人这么一打圆场,不说韩琅华,定安公主面子也好看了,忍不住笑着附合。
“养女儿时,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要嫁出去时,又恨没有早打她几顿。知女莫若母,否则,我何以挑个老成稳重的女婿?这份心思啊,等你们这些小年轻也当了父母,才会懂呢。”
这话说得一些长辈们深有共鸣,不住点头。
孟珙原本心中有些不快,觉得韩琅华太不懂事,可如今听了岳母这番话,也消气了。
想想自家也有姐妹,日后多半也会有女儿,在家中养得娇惯些也是人之常情。妻子若有不好,慢慢教就是了。岳父岳母都当众这么给面子了,他再得理不饶人,就过分了。
自己家世寻常,如若不是真心疼爱女儿,盼着女儿跟着他能奔个前程,他们大可将韩琅华嫁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子,锦衣玉食过一生,何苦嫁给他呢?
还有韩世子,本不是个好钻营的人,却愿意为了他跟人四处赔笑脸,说好话。自己要是还埋怨人家没教好女儿,也太不识趣了。
真那么好,如许惜颜那般,嫁金光侯多好,如何又看得上他?
故此孟珙反倒显出几分不好意思,要拉着韩世子去入席。
许太夫人慈爱玩笑,“这是生怕我们欺负了你媳妇么?这样急着要走。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别让年轻人嫌弃我们啰嗦,走走走,都请去入席吧。”
宾客们都笑了。
男女分席,各自落座,自然是喜庆热闹的。
而接到新媳妇的尉迟圭,也是一路礼炮齐鸣,漫撒喜钱,将许惜颜迎进了金光侯府。
这边宾客早看到半空中的圆球盛况,许多年轻人,如郭家子弟们,早就迎了出来,目光热切,议论纷纷。
尉迟海看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这这,这当真是娶了个仙女回来吧,否则怎么能在半空中飘呢?
等到府门前,尉迟圭跳下马背,拉着绳子,将喜轿慢慢牵引下来,冲许惜颜伸出双手。
“敢跳吗?我接着你。”
这是他临时起意,原本没抱太大指望,怕自家媳妇嫌弃没规矩,谁知许惜颜忽地展颜一笑。
如夏日天边绮丽的彩霞中,浮起金光的太阳,又如铺天盖地开满了一园子的国色芳华。
在金光侯都看得失神的华彩里,他的小新娘提着喜袍,在离地还有几尺的距离,轻身跃下。
软玉温香抱满怀的金光侯,心还吓得犹自颤抖,嘴却情不自禁咧到耳根。
一张白晳如玉的英气面庞上,瞬间染满嫣红,平添几分青涩。
端的是又喜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