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对。
先不说长辈说话,晚辈插嘴有多失礼。
鲁小郎是许惜颜送回来的工匠,又不是许家的奴才,怎么能说要就要?
而且还是带到王府里去。
这叫外人瞧见,还只当许家如何骄奢淫逸呢。
“不可能!”
许观海一张口,就把话给堵死了,“这是你二姐姐对家中长辈的一片孝心,你想孝敬人,自己找去。”
许云梨自觉没了脸,更不高兴了,“不过是个工匠,让他去王府干活,已是抬举他了。爹爹又没有叫人来问问,怎知他不乐意?”
许观海冷笑起来,“那你也没有问过端王妃,怎么就敢随意带工匠进王府?”
许云梨被噎得红了脸,还想强辩,许观海又道,“你不懂事,是我没本事教好。但总不能让整个许家跟你一样不懂事。如今你还未嫁,就仍是许家女儿吧?你若认这条,就回屋去呆着。等到出了这道门子,随你要如何,我就再不管了。”
许云梨这回当真是变了脸色。
那日,她机关算尽,终于攀上萧越,自以为得了门天大好亲,但回到许家,意料中的众星捧月,从来没有出现过。
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奇怪之极,好象突然变得不认识一般。
就象此刻,连一向最不懂事的杜三太太,都不正眼瞧她,只假装没看到。
但许云梨心里总觉得,许家一向娇养女孩,凡事又肯讲道理。
象许云樱,从前那般讨嫌,但她出嫁时,该给的脸面许家没有半分亏欠。后来受了欺负,许惜颜还肯替她出头。
所以许家就算待她不热络,但许云梨觉得,许家该给她的体面,同样不会有半分亏欠。
但如今许观海说了这样重话,许云梨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不敢再顶撞下去,到底走了。
许观海随即到长辈跟前赔罪,“全是我教女无方,让家门蒙羞。”
许遂摇头叹息,“也是吾等之过。”
“树大有枯枝。”柏二太太冷声道,“还是二丫头说得对,哪家不出几个不成器的子弟?只须记着这个教训,往后再不要犯就是。”
许太夫人重重道,“咱们许家家规里,还得定下这一条。往后有那来路不正的女子,便是个妾,也不许纳进府来!拼着一时颜面受损,总好过贻祸儿孙。”
当年如果不是一时心软,把章姨娘收进府里,哪生得出许云梨这个搅家精?
许遂许观海,连同一屋子儿孙都齐齐站了起来,肃然应下。
然后许遂便去写家规了,趁着过年开祠堂,务必要训诫到全体子孙。
这事不用瞒人,回头听到消息的许云梨,恨得又摔了几个茶杯。
章姨娘惶恐道,“你先别乱发脾气。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好?要不,你去跟你爹认个错,那王府,咱就别嫁了吧。你爹之前说的那门亲事,虽是个庶子,但真挺好……”
“你发的什么疯?”许云梨厉声将她打断,心头更火,“我好不容易才攀上这门亲事,怎么可能放弃?就算我现在不嫁了,你以为我还能嫁进那户人家吗?别做梦了!到时不知把我打发给哪个酸秀才,一辈子受穷,你就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