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心思豁然,想通之后,便不再纠结,反而挺有兴趣逗弄起小外甥。
只认真端详,这孩子怎么长得既不象成安,也不象许观海?
倒也不是象了旁人,只是将成安和许观海的部分五官组合之后,显得特别普通了。
这不应该啊!
明明这么好看的爹娘,还有那么漂亮的姐姐,许家也是个顶个的一表人才,怎么到他这儿,就平平无奇了呢?
成安公主挺淡定,“从前小三也是这样,他姐姐生下来象我,他却半分不象。这孩子,随了他三哥。”
所以成安公主越发肯定,这是她丢失的长子回来了。
只是这话,就算是跟最要好的大皇兄,也是不能说,也不敢说的。
看她都不在意孩子长相,大皇子也不多说了。
他想的是,相貌平凡也有平凡的好处。
起码将来不怕哪个贵女以貌取人,就跟成安公主似的,碰瓷硬把人抢回去当夫婿了。
只是如今的他可万万没料到,这位“相貌平平”的小外甥,日后可比他风流倜傥的爹更受欢迎呢。
大皇子,去筹备练兵了。
心思一开,他也不再畏首畏尾,反而大大方方去了郭家,找大舅舅郭乃安讨教去了。顺便还叫上几个表弟,去给他做个帮手。
横竖也避不了嫌,何不提携下亲戚?
回头就算皇上知道,也没说什么。
三皇子妒恨万分。
却怎么都想不到,此事的根由,却也是他自家舅舅一本诗集惹的祸。
宁州,寿城。
九月鹰飞,秋高草黄。
许观海再怎么舍不得女儿,也到了必须返程的时候。
马驹已经养大,可以上路,给家里的年礼也都准备好了。
甚至,连成安公主送来的奶娘医女们,都收拾好了行李。
许观海神色纠结,“阿颜,要不再……”
许惜颜微微上挑的眸光里,透着坚定与刚毅,“再等,只会更难。既然是早就决定了的事,就这样吧。女儿不孝,拜托了!”
她双膝跪下,行了个大礼。
许观海想去扶她,伸出的双手,却给人硬塞进一个襁褓。
尉迟圭亲手把长子交到岳父手中,撩袍跪在妻子身边,郑重磕了个头。
“有劳岳父岳母了。”
许观海眼角微红,心中酸楚,仰头看着屋顶,却不想看到皇上赐的那根梁柱。
这是尉迟家的新居,在长子满月之后,择了个黄道吉日,一家子就搬了过来。
挺好的新居,并不华美,却朴实素雅。
但有这根御赐的梁柱在,却显出几分沉甸甸的威严与份量。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他们家享受了荣华富贵,岂有不付出的道理?
宁州乍看平稳,但就如乐斯日夜忧心渠州局势一样,若有些风吹草动,这里即刻就是风口浪尖。小两口狠心将长子送回京城,才是最好的选择。
许观海心里都明白。
当初,在尉迟圭争取来边关时,这几乎就是注定的事了。
就好象郭家得到了承恩公的爵位,便立即把家中老弱妇孺接到京城一样,都是为这个爵位,为大皇子付出的代价。
也是为其他留在边关的郭氏儿郎,腾出成长的空间。
尉迟家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