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知道也不晚。”聂磊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秦翰的身上,他已经累到眼皮都在打架的地步。
秦瀚见聂磊并没有过多逾越的行为,索性放弃了挣扎,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处支撑着聂磊的身子,其实他的内心也是慌乱得一批。
双方就这样保持了将近十分钟的拥抱站姿,直到后来,秦翰听到耳边传来了聂磊匀称的呼吸声,他这才意识到局面有些不对劲。
“喂?聂磊,你别挂在我身上睡觉啊!”秦翰察觉到聂磊快有睡着的迹象,赶紧提醒他,“反正你也没受伤,干脆清洗一下身上的血渍,再到床上歇息去。”
在秦翰的催促下,聂磊恋恋不舍地将秦瀚松开,径自走到一旁的花洒之下,打开了热水的开关,开始处理身上多余的污渍。
他慢条斯理地褪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丝毫没有避讳在场的秦翰。此等行为反倒是让秦瀚率先通红了脸颊,他自觉地避开视线,主动到外头给聂磊拿换洗的衣服去。
这回他没敢擅自闯进浴室,而是隔着浴室的大门将东西塞了进来,生怕自己等会儿会看到什么令人喷血的画面。
聂磊洗得很快,秦翰将衣服塞进来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浴室聂磊一把揪住了秦翰伸来的手腕,对着门板外头的秦瀚一阵调侃道:“大叔,上一次你不还信誓旦旦地说咱俩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忌讳的嘛,这回你怎么就不敢进来了?”
秦瀚当场被人揪住小辫子,又气又急:“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咱们不能混为一谈!”
谁能保证他这次单独进去,就能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呢!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谨慎为妙。
聂磊心情一阵愉悦,不经意间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想要将秦翰整个人从外头揪进浴室里。岂料秦翰挣扎地更加厉害了。
“你这混小子,别拽我,赶紧拿上你的衣服,换好了再出来见我!”
眼看秦翰说话的音量上涨了几分,聂磊知道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所以他也没敢使上全劲,任由秦翰从他的手里溜之大吉。
逃离聂磊魔爪的秦翰一路蹿回了主卧,将门关上,他躲在门的背后大口喘气。刚刚真是太险了,他难以想象自己要是被聂磊揪了进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糟糕的情况。
他有百分百的预感,聂磊这小子要是发起疯来,绝对比他遇见过的所有黑衣怨灵都来得恐怖。
这年头身为一只阿飘,不仅要防备同类的骚扰,还得随时戒备身边之人的喜怒无常。鬼生不易,秦翰叹息。
他看着地上的满目疮及以及满屋子的血腥味呛得他鼻子分外难受,看来今晚这间卧室怕是不能再住人。
加上天色已晚,现在收拾屋子也不太实际。秦翰干脆跑到了隔壁的客房,给他和聂磊重新铺好床褥,又整了两床干净的被子出来,一切收拾得整整齐齐。
这厢他刚收拾完,那头聂磊已经穿好干净的衣衫走了进来。
“大叔,我好了。”
秦翰一回头,就看到聂磊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背后,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某种不明的期待。
“哦,我……我知道了。”秦翰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闪到一旁贴着墙壁站着,深怕自己离聂磊的距离太近。
他指了指一旁收拾好的被褥,对聂磊道:“今晚就先安排睡在这里,明天我去收拾隔壁那屋子。”
聂磊没意见,反正睡哪儿都行,就是身边不能缺少一个秦翰。
“大叔,你身上的衣服也沾了不少的血迹,要不我帮你脱下来吧。”聂磊怀揣着某种目的提议道。
然而一下子就被秦翰强烈拒绝:“别,我自己有手有脚,你别乱来!”
聂磊的话让秦翰感到如芒在背。他一边频频摆手示意,一边沿着墙壁挪动脚步,他在聂磊的注视下一点点地离开了客房,来到隔壁收拾了一套衣服,风一般地冲进了浴室。
等到秦翰换洗好进到房间的时候,聂磊已经躺在床铺的左侧,冲着秦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面对聂磊的指示,秦翰突然犹豫了片刻。以前他也跟聂磊同床共枕了多个日夜,只是今日他头一次感到躺在聂磊的身旁犹如奔赴刑场,压力山大。
思前想后,秦翰还是决定走了上前,掀起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这才刚躺下,一旁的聂磊就凑了上来,秦翰的背部瞬间僵到不敢擅自行动。
“大叔?”聂磊在秦翰的身后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秦翰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我在,有事,你……你说!”
就是别贴他那么近。
聂磊见状,微微蹙眉:“你是在怕我么?”
他不喜欢秦翰抗拒他的态度,一点也不。
“没,怎么会!”秦翰佯装镇定地憨笑道。
主要是今晚实在是发生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他的脑子有点接收不了这么多的信息。尤其是聂磊,他前后态度的改变才是让秦翰最为在意的事情。
即便聂磊看穿了秦翰的演技,他还是顺着秦翰给的台阶走了下来,淡淡道:“那就好。”
聂磊往后面挪了一点,尽量给秦翰腾出放松的空间。也正是这一举动,他很快就注意到秦翰脸上紧绷的肌肉瞬间缓和了不少。
许是因为洗了澡的缘故,俩人的睡意全无。秦翰和聂磊各自静默地躺在床铺的一侧,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秦翰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他不喜欢和聂磊保持这样疏远的距离。
“话说我进卧室的时候发现你的心跳声没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秦翰开始找些话题来谈,当然,这也是他比较关心的一个事宜。
聂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那个时候我为了追击背后施展'见血清'的幕后之人,特地灵魂脱壳跟着那些血滴子来到了一个异空间。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周围点了十几根红色的蜡烛,放了五个铁笼子,不过里面都是空的。地面上还有一处用血画出来的法阵,相比那人就是在那里对你施展的咒术。”
“从那个用血画出来的法阵来看,这个施展者道行不浅。只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有种剑走偏锋的感觉。不,应该用'误入歧途'来形容比较准确。”
秦瀚听得云里雾里,他活着的时候尚且不懂这些玄门法术,更别说死后,他依旧是个门外之人。
“你就简单地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