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学林派来的人负责安全,身份也安排妥当,韩风雨总算能好好睡一觉。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马车,宽敞地简直像一间卧室,里面放了张大床,哪怕他在里面打滚都行。
这一觉睡得实在舒服,连日赶路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韩风雨打小就不喜欢被人近身侍奉,穿上衣服理了理头发,才喊婢女进来。
“什么时辰了?”金色的铜盆摆放在桌上,韩风雨拿过帕子,挥退她们,自己用温水净面。
“回公子的话,已经是未时初了,您睡了整整五个时辰。”
韩风雨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马车走上了官道,似乎已经离开了徐州城,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达驻地。
在马车上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韩风雨休息片刻,喊来管事的:“到这里已经足够,可以了。”
“公子。”这一队人的首领面相凶恶,看起来三十来岁,听到韩风雨的话之后,为难道:“沈公子说了,让小的们跟着伺候您。况且这马车小的们乘坐驾驶也不合规矩……”
好啊,沈学林真是胆子肥了,送礼都送到他头上来了。
来之前,首领就被交代过,这位公子不是一般人,一定要伺候好他。如果他高兴了,以后大家都前途无量,比留在青楼里强多了。
首领看韩风雨年轻,一路上很好伺候,不像是个挑剔的人。说两句软话,装装可怜,说不定就——
没等首领想完,眼前突然白光一闪,只见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公子,手里提着一把钢刀,上前两步,来到马车侧面,面无表情地挽了个剑花,仿佛手里的刀一点重量都没有,紧接着凌空一跃。
品质一般的钢刀,在他手中变成了削铁如泥的神器,那辆华丽的马车发出“嗤嗤”的声响,出现一条裂痕。后半部分没有东西支撑倒了下去,
车厢前面四匹马吓了一跳,拖着残破的木头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人的主意,他们怔怔看着碎裂的马车,切痕处十分整齐,和使用蛮力硬劈是不一样的。上面发下来的刀,大家都有,锋利程度也都有数,首领绝不可能做到。
待看到手中拿刀的韩风雨,更加觉得难以置信。
他……他不是个病歪歪的纨绔子吗?在画舫一掷千金,老鸨看中他的钱,巴结他,这才给他送婢女送护卫。
看着就是被酒色掏光身体的样子,只在画舫呆了一夜,白日就昏睡这么久。
谁能想到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韩风雨看都没看,手里的刀向前一递,滑入首领腰间的刀鞘里,“现在符合规矩,你可以走了。”
首领呆愣地看着他。
其他人不清楚,他可是被沈公子特意叮嘱过的!
首领还想再劝劝,小心翼翼地抬头,就见韩风雨正冷冷的盯着他,表情绝对称不上平和,甚至有几分冷酷的意味,好像在说:你敢开口,连你也一起砍了。
首领冷汗立刻流下来了,他拱手弯腰行礼,“小的遵命。”
观察到韩风雨脸色未变,他倒退着向后走了几步,离开一段距离后才舒了口气,连忙给其他人打手势,右手不经意间放到刀柄上。
刀柄温度如常,跟以前一样。刚才那夸张又转瞬即逝的一幕,像是他的幻觉。
可当他看到韩风雨瘦削的身影,依然会紧张得呯呯直跳。
这是个高手,而且是个很年轻的高手。
未来的他一定会跻身武道巅峰,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他们未被允许跟随,只能原路返回,回去金国统治下的青楼,继续做普通打手。
韩风雨只留下了一匹马。
人能成为金国暗探,马不会。
他奔赴前线,是为了收回失地,不是寻欢作乐。沈学林脑子里是灌了水吗?贿赂到他身上来了。回去一定要整治他!
军队驻扎在灵璧,北边是徐州的铜山、睢宁。
灵璧的西南、中部、北部都是山脉,西部的凤阳府守兵众多,再向西南就是京城。
如果这一战失败,被人骂是小事,只怕后续无力守住京师。
回到主帅营帐,韩风雨找来副将苏鸿飞,问他:“如何?”
临走之前,他下达命令,兵分四路,副总兵徐裕、参将王乐池各率兵一万,前去攻打归德府;副总兵黄瀚领兵一万攻打海州;十天后,根据金国兵力部署,总兵云仞带领十二万军,急速行军,攻克急攻山东或河南。
韩风雨则带领两万人,支援另一方,余下三万以作调配之需。
苏鸿飞将他离开后堆积的信件急报拿来,左边是朝廷来信,右边是前方军情,需要韩风雨亲自下令的在上面,已经代为处理过的,放在最下方。
“昨夜归德府急报,金人城池坚固,且兵力不足,无法围困。现在已有战死者一千三百余人,伤兵三千余人,而且粮草不多,士气低下,徐裕快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