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站在这里,就听听对面人会说些什么吧。
蔺一随意掐着手指头,又朝着他望了望,弄得不止刘员外,其他人也好奇这人到底能看出什么来。
等啊等,总算等到这个孩子开了口。
“你是想找人吧。”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转头望着刘员外,只见刘员外脸色变了变,“没错,我是想找人。”
这一下,周边人都好奇起来。
“咦,难不成这位老爷丢了孩子,想找到孩子?”
“要不自己就是被丢的人,想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或许是从北边来的人,在路上和家人走失了?”
“你们说什么呢,这位是城南开杂货铺的刘员外,他就是本地人,没听说他家里丢了孩子或者自己是被丢的,你们就乱猜,肯定不是这么回事。”
有人认出了刘员外,想着这位小高人是不是猜错了。
他可以很肯定的说,刘员外家里真没丢人,都是好几十年的老街坊,像这种大事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对于周边的议论纷纷,刘员外什么都没说,没承认也没否认,任由着周边人乱猜,他只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小儿,想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其实他还真猜对了。
他确实在找人。
只不过是在偷偷的找,除了身边的心腹之外,都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包括自己的枕边人。
蔺一把玩着手里的扇子,他轻轻的道:“就一把扇子,我有些亏啊。”
刘员外立马道:“只要您能完成我心中所想,自有大谢。”
蔺一手上转着扇子,“大谢就算了,给我来十根糖葫芦吧。”
收东西也有收东西的窍门,一下子收大礼,可是会将对方的好感度拉下去一些,他需要的是,慢慢来。
就比如说,今天先收个糖葫芦。
等他带回去,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一定会特别的高兴。
刘员外有些诧异,十根糖葫芦,这个价钱会不会太便宜了些?
别的不说,就他这把扇子,就算把刚刚那个棒棒上的糖葫芦全都买下来,结果面前这人看不上他的扇子,却对糖葫芦那么有执念。
不得不说,是个孩子啊。
只有孩子才会这么嘴馋吧。
刘员外重重的点头,“行,只要你替我找到,我包了你这辈子的糖葫芦!”
一天十根也才二十文,这点小钱,他付得起。
蔺一满意了,他道:“行,那我给你说说吧。”
刘员外等着他的回答。
蔺一伸手招了招,让他附耳过来,随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待刘员外听完,他立马摇头,“不可能!”
蔺一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
刘员外有些不信,可又不得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因为这个人说对了,他是找人,但其实也不算找人。
早些年,他们家其实就是农家人,靠着伺候土地为生,靠着老天来吃饭,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
可也许是命吧。
老祖宗在上山砍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贵人,侥幸救了这人一命,最后贵人留下一块玉佩和银子,并承诺欠他一个人情,要是以后有需要,带着玉佩上京,定能许他一个承诺。
当时老祖宗没太在意这个承诺,只是拿着贵人留下的银子发家,最后也算是成为一方富商,一直到他这一代。
可就在三年之前。
他才知道,老祖宗救得那人居然是大将军的祖父。
大将军啊。
现在是战乱时期,天子重武轻文,尤其是打了无数次胜仗的大将军,要是他们刘家能攀附上大将军,那将是前途无量啊。
可惜的是。
大将军祖父留下来的玉佩不见了。
不能说不见吧。
当年祖父并没有将玉佩当了换钱,想着贵人留下的银子足够,就将玉佩留下来当做念想,还能以备不时之需,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还能换银子再发家。
结果没想到,玉佩被人偷走了。
被他祖父的妹妹,也就是他姨奶奶给偷走。
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玉佩出自谁人之手,再加上姨奶奶一家偷了玉佩就逃之夭夭,根本找不到。
结果三年之前,他弄清楚了玉佩的来历后,寻了很多法子想要找到姨奶奶一家人,可不管怎么找,还是没找到。
就在前些日子,听闻大将军的祖父年岁大,身子也不太好,好像都支撑不了一两年,如果在这段时间还不能好到玉佩,恐怕他就要错事这个大好的机会。
虽然大将军还在,或许能兑换这个承诺,但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大将军祖父还在时受重?
而且那种将死的老人,最怀念以往的时光,尤其是以前的生死关头,一旦想起肯定很多感慨。
可想得再多又能怎么样?
他还不是找到偷了玉佩的姨奶奶。
至于面前这个小高人。
他是彻底不抱希望。
就在刚才,小高人跟他说,让他去城南某个巷子就能找到他想找之人。
刘员外觉得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整个城镇,他找了无数遍,根本没找到。
再说了,当年姨奶奶偷了东西,就带着儿子离开了这里,本就是要逃跑,又怎么可能再次回来?
他就不相信,姨奶奶会这么蠢。
跑了不说又回来,怎么可能嘛。
刘员外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他还是不相信。
蔺一在他走之前说道:“就这么一次机会,迟了你就再也没机会了。”
刘员外怔了怔,然后还是抬步离开。
等人一走,周边人好奇着:“这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应该是骗人的吧,刘员外都走了,肯定是乱蒙,给蒙错了。”
“可要是真错了,为何刘员外的扇子没拿回来?”
“所以,这小子到底是真有一手,还是在骗人?”
没人给他们答案,刘员外走了,小子也拿着板凳离开,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好奇归好奇,他们还是得继续生活不是,哪会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这里。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
昨天那个抱着瘸腿狗子的男子又来了,脸色十分的难看,蹲坐在地等着。
周边摊贩在做生意的同时又好奇着,难不成又是和那小子一起来骗人的?
而就在这时。
一人突然冲了过来,他焦急的大喊着:“高人呢?高人去哪里了?”
来的人,正是先前离开的刘员外,他此时额头上冒着细汗,显然先前跑的很匆忙。
到了地,刘员外四处张望,想找之前的小子、不对,是找之前的高人,可高人先前坐着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看着脏兮兮的男子,还抱着一条脏兮兮的瘸腿黄毛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