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他发现,遮光窗帘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昨晚下的大雪一夜之间铺满了整个森林,但今早的太阳将白雪融化。
雪水哗哗流往低处的声音让人不自主地放松心情。
唯有阳台方向的窗帘露了一条缝隙,一厘米宽的阳光洒了进来,照在床尾。
早期晨跑的白燃早就悄悄地回到了被窝,因为房间很暖,毛毯并不是特别沉的那种,睡到后面,白燃和盛初都把脚面露出了被沿。
床尾的那一缕阳光刚巧就照在一黑一白的脚面上。
白得发光的脚趾微微蜷着,脚后跟放在了黑皮肤的脚面上贴得紧紧地。
醒来了?白燃撑起身体弯身去看盛初,盛初眼睛半眯,一副懵懂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地令人觉得可爱。
唔
盛初眼睛很酸楚,他掉了一晚上的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皮肤与毛毯摩擦传来得触感让他缩了缩身体。
几点了?发出的声音,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沙哑得过分,随即想到昨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撇开脸,躲避白燃的目光。
下午三点。白燃拿来了一瓶水,把盛初揽起来,将吸管怼到他嘴边。
咕咚咕咚,盛初抿嘴吸食,足足喝了三分之一。
啪嗒,白燃拿出遥控器,将窗帘最外面一层的遮光布慢慢地打开。
除了遮光窗帘还有一层薄纱,阳光穿透时,变柔,变雾,整个房间还有一些薄纱上的花朵图案,烂漫极了。
盛初连忙闭上眼睛,适应后再睁开时,白燃变回了兽态,伸张猫身,弓到成了极致。
很少看到白燃这样,盛初忍不住去看,却和转头过来的白燃目光撞到一起,连忙收了回来。
白燃的立刻缠了过来,伸出舌尖,在盛初露出被子的脖颈上细细地舔舐。
不要盛初反手推搡,却被肉爪扣住了肩膀。
别跑。
明明是很正常的两个字,盛初却肉眼可见的速度脸红了。
他已经不记得昨晚听到过几个别跑,然后别跑后面又是什么。
已有些条件反射,他立刻缩开身子,差点被毛毯勾掉到床下。
稳定到身体后、回头惊恐地看着白燃,不要!
白燃立刻停止了动作,猫眼瞪得大大地,把盛初转过身来,别怕,我不做。
盛初盯着大猫的猫脸、盯着他的猫眼,露出了不确定的表情。
白燃肉垫连忙高高举起,以示清白。
盛初半个躯体出了被沿,腰窝和腰侧一圈,有很明显的青色指印,深深浅浅,看起来格外糜乱。
不仅如此,颈部与锁骨,以及其他皮肤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下痕迹。
白燃的两个肉垫继续举着,甚至像是投降的动作。
盛初卷在毛毯里,好一会才把意识到上半身凉凉,手忙脚乱地把毛毯盖到身上来。
慌忙间,他手掌按空,他发出简短的啊声,就整个人向后倾倒而去。
不过他的后脑勺并没有与地毯亲密接触,而是直接摔在了软乎的肉垫上。
大猫以极快地速度,一个虎虎跑酷,接住了盛初的脑壳。
盛初细软的发丝散在肉垫上,他下意识抱住了白燃的脖子,小腿勾住对方大猫背。
英虎救美。
一个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老板,可以用午餐了,盛少爷也醒了吧?你俩不饿吗?
盛初慌忙地放开白燃去找睡袍,白燃撇了撇虎嘴,心中不爽被破坏气氛。
听墙角,是一个管家一个秘书一个助理的职责,狗耳朵真是好用呢。
边辰露出毫不走心的假笑,在白燃应允后,打开了门。你们可以到阳台上,晒着太阳吃午餐。
外面阳光明媚,盛初点头,边辰便把阳台上的桌子摊开,摆上一道道食物。
摆菜的过程,边辰都无比的熟练且带着假笑,盛初忍不住就问:辰哥,你是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吗?
边辰依旧是满脸笑容:小赚了一笔。
盛初抬脸:嗯?你中奖了?
边辰职业假笑:差不多吧。
边辰这份工作,是拿三份的,白燃母亲霍云婷一份,生活助理一份,管家一份。
如果是加班费,就是三分的三倍,几乎相当于他半个月的工资,早上晨跑一小时,前段时间看上的那款包包到手。
阳光灿烂,雪水融化,一片明亮,盛初的睫毛在阳光下敛出一片阴影。
白燃从自己的胳肢窝掏出手机来,极快地速度偷拍了一张盛初的侧颜,然后换成了手机屏保。
往下看,有许多忙碌妖族的身影,太阳出来了,他们忙着拿出衣服出来晾晒,对面一颗树上的松鼠妖还拿着长木棍拍打晒暖的被子。
盛初指着对面:他们也知道拍打被子除螨虫吗?
白燃看了一眼,估计就是看电视剧学的,妖族身体强壮,睡觉要什么被子。
盛初瞪大了眼。
原来妖族不需要盖被子。
边辰觉得白燃是个脑子不太健全的虎。
这种温馨盛午当然要和小盛初亲昵一下,浪漫一下。
破坏人类童话幻想是很不道德的。
盛初盯着外面的景色出了神,慢慢地回过神吃饭,他吃饭时都是小口咀嚼。
他手臂有些抖动,偶然会夹不起来湿滑的菜,掉落的第二次,白燃就问:是不是筷子不好用?
盛初脸色有些不自在,好一会才说:手的肌肉有点酸。
大猫可疑的黑脸上一下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贼兮兮地说:我给你夹。
他夹的时候用的不是筷子,而是用自己的利爪直接将食物勾起来喂到盛初嘴边。
不用,我自己来。
盛初撇开脸,表情显得不太高兴。
白燃肉爪摸了摸脑壳,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
边辰及时提醒,还有贺礼没有拆!
白燃:对,等会拆。
吃完饭,白燃从外面拿进来了一堆贺礼。
盛初才记起来,那是仪式上,其他妖族送的贺礼有整整两个麻袋。
白燃从外头搬进来,客厅里堆积成了小山,花花绿绿什么都有。
看看都有什么。
白燃以为人类最喜欢的就是拆礼物,至少他的认知里是这样认为的,但盛初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激动,只是淡淡点点头,拿了小剪刀,慢慢地坐到地毯上拆礼物。
落座时,会生出还很轻地吸了一口气,白燃立刻大拍自己的脑袋,连忙去拿软垫,将盛初抱起来,放上软垫,再给他放下去。
他拿着小剪刀,拿起一个小盒子,找到开口,慢慢地划开,一点点从边边撕开包装纸开,极为细心,小心翼翼地,像是拆开什么珍宝。
起初,白燃觉得他只是刚开始拆礼物,所以有新鲜感,才会这样小心翼翼。
但一直拆到一大半,中途休息了好久,然后又再次坐起来拆,他也没有任何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