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更残忍,丑小鸭本来就是天鹅,说明阶级是注定的。高三生忍不住插了句嘴。
余德明:有道理,我以后给她念别的。
木慈摸摸头道:其实我只是想起来左弦跟我说过,在夏娃跟亚当偷吃了禁果之后,他们懂得羞耻,耶和华来到伊甸园的时候,他们躲藏起来,又用叶子包裹身体,因此被发现罪行。我想这些血金币跟羞耻心一样,都是一种罪证。
说得没错,凶手拿走金币的时候恐怕出了某种意外,可能是殷和没死,也可能是太激动,导致几枚金币掉落在血里,然后发现这些血金币擦不干净,于是为了泄愤,干脆把血金币都塞在殷和的喉咙里。
应该是殷和没死。左弦忽然道,我们一开始看到散在地上的血金币是他为了求生吐出来的,我想,凶手很可能是在抢夺金币的时候遭到反抗,导致血金币散落,在捡取的时候发现金币上的血迹没办法擦去,于是开始泄愤。
这个猜测让众人毛骨悚然,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清道夫又道:而且凶手没有拿钥匙,是殷和主动出去的,我刚刚检查过了,锁孔里也有血,应该是凶手用带血的钥匙又进过房间。
如果有两把钥匙,凶手完全可以拿自己的,没必要用殷和身上的。
余德明不解道:可是殷和为什么要在十一点后出去呢?
左弦却笑起来:又或者,真正拿钥匙打开别人房间的人,是殷和也说不准。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童话里:蓝胡子、费切尔的怪鸟都有提到沾血的钥匙跟沾血的鸡蛋,这两个故事剧情本身也很相近。
这里我把童话跟伊甸园的禁果联系起来,解释为:事情一旦发生,必定留有痕迹。
属于个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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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二站:伊甸画廊(11)
聊完对殷和的猜测后,众人决定一起去把这具尸体埋葬。
管家非常亲切地提供了花园作为下葬的地点,众人猜测他可能是觉得这样省下施肥的功夫,不过无论如何,他们也找不到更好的地点了。
花园起码还有点鲜花点缀。
余德明的力气不够,高三生帮忙搭了把手,三人用床单简单做了个支架,然后将尸体抬出房间。
那些染血的金币都被清理出来了,被清洗后放回衣服里侧,成为殷和唯一的陪葬品。
左弦跟清道夫都没有立刻动身。
等到三人都离开房间后,左弦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清道夫喝着已经冷透了的咖啡,不紧不慢道:弦,你有什么想法。
唔。左弦明白他是问这次的生还率,于是用手指点了点下巴,侧脸看他,很难说,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每一次下站,我们死的几率都不比其他人小。
清道夫淡淡道:你还是老样子。
这让左弦忍不住嗤笑出声:这倒是有点新鲜了,难道我还该有点什么新模样吗?
清道夫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他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看见已经抵达花园的三人组,他们正忙忙碌碌着给死人一个安身之所。
这种行为并不常见。
清道夫收回搭在窗边的手指,侧着头想道:有趣,弦以前从来不提安葬。
他顺着楼梯走了上去,无意参与这场葬礼。
在花园里的三人商讨到底是找块木板来,还是拿石头给殷和当墓碑的时候,左弦终于姗姗来迟。
体力最好的木慈承担了大半的活,这会儿也累得够呛,看着他没好气道:你来得真早,再等会儿就可以直接开席了。
左弦笑眯眯地抱着一束花,看上去像要赴哪个名媛的约:别生气,我去找了些花来。
算你有心。木慈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神色温柔下来,你先别过来了,免得也沾上一身土,等我给他找个墓碑再说吧。
我还挑了点好看的石头。左弦像是早有预料,递过来个篮子,你们拿去当墓碑吧。
由于没有棺材,包裹尸体的床单就变成一张简易的布棺,加上左弦带来的石头跟鲜花,这个临时搭建的小坟墓居然显得没那么简陋。
四人站在坟墓之前,为殷和默哀了几分钟。
花园里很安静,天色却很阴惨,沉沉地坠压下来,是灰蒙蒙的,木慈走在碎石子路上,疑心要下雨,他时不时转过头,直到小坟墓消失在眼中。
眼前是整座华美巨大的庄园,木慈穿肋骨拱撑起的门厅,想起了殷和追在自己身后叽叽喳喳的模样。
他已经开始接受,甚至是习惯死亡了。
一个跟你并不算太熟悉也不太陌生的人死去,并不是非常撕心裂肺的疼痛,更像夏天走在路上时,看到别人随手将甜筒丢在地上,是一种淡淡的遗憾。
等到回忆完这些经历,木慈清楚自己就会放下,就像放下在福寿村死去的那些人一样。
在火车的历程里,人命轻贱得不值一提,正因如此正因如此,木慈才想多加重一些分量,哪怕只是一点点。
毕竟已经死了一个人,大家都很识相地回到房间里等午餐,木慈开门后,忽然想起什么,对正在找钥匙的左弦道:刚刚谢谢你了。
反正就算我不说,你也会这么做,不如节省点时间。左弦的手一顿,轻笑起来,我们既然还是合作伙伴,在情况允许的前提下,满足你一点小小的愿望,也是我的责任。
木慈紧紧握着门把手: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可笑?上一次险些把自己冻死,这一次居然还记吃不记打。
做了这些事左弦问他,你觉得安心吗?
嗯,起码,我会好受点,觉得自己为他们至少做了点什么。
左弦只是轻轻柔柔地笑起来:那不就好了,我们抽烟、喝酒、放纵甚至是刻意地约束自己,本质上就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你不过是想让同伴入土为安,连怪癖还都称不上呢。再说,你的这点小爱好,也从来没碍过事,不是吗?
这下木慈的心里总算好受多了,他坐在那张柔软舒适的扶手椅里闭目养神,快十点时,房门突然被余德明敲响。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