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连个告别都没有,他有些怅然。
如果不是他还没有放弃逃跑计划,说不定可以用零花钱资助俩姐弟上学不过现在薛信然自己都不知道前路如何,也无暇他顾了。
嗯。特伊满足的勾了勾嘴角,我们回家。
薛信然的身份军部并没有泄露出去。
军校那边,特伊也给薛信然请了一个长假,暂时保留了他的学籍。
契布曼作为知道真相的人,从这个可疑的请假条和军部的动向中,猜测到薛信然应该是逃跑了。这半个月以来,他不知是后悔还是庆幸
薛信然会做出这种举动,应该也说明他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并不想给特伊怀卵吧?
但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连再见一边,都成了奢望?
契布曼还沉浸在复杂的思绪中,奈登突然一脚踹开了宿舍门,欢快喜悦的像是中了大奖。
契布曼!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男人反应平平,什么。
奈登高举双手,呜呼的一声,不枉我每天二十四小时轰炸,然然回我消息了!
契布曼:!
男人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捏着奈登的衣领,他回来了?!
奈登掰开他的手,有点生气,你激动就激动,拽我干嘛?小心我不把然然的消息告诉你了!
抱歉。
契布曼松开手,奈登很快就把这点小事忘到了脑后。
他咧着笑容,然然邀请我们去看他~
嘶,等等。奈登想起了什么,疑惑的盯着契布曼,你刚刚为什么说他回来了?然然不是生病治疗吗?
契布曼知道是自己太激动了,才会把这个秘密脱口而出。
他掩饰,我以为他在医院。
哦哦。
奈登没有太过纠结这个问题,他们跟教员请了假后,带上礼物,直接离开了学校。学校门口,哈特已经在等了。
寸头男人满脸不耐烦,慢吞吞。要不是然然让我跟你们一起,我才懒得等你们。
切。
两帮人水火不相容的互瞪了一眼,勉强维持表面的和平。
契布曼站在最后面,深邃的灰黑色眼眸看了眼没有回消息的通讯器。他以为薛信然还在为他那通电话而生气,所以才没回他,却不知少年的身体确实面临了巨大的考验,已经无力顾及所有人了
他的昏睡症在短短几天内,变得愈发频繁和严重,已经远远超过正常成年人所需要的睡眠时间,但不管是扫描仪器和医生,都无法检测出薛信然究竟得了什么病。
找不到沉睡的根源,就意味着没有办法治疗。
特伊不相信以如今的科技医疗水平,会拿薛信然的沉睡症束手无策,他开始利用人脉寻找医术高超的医生,每天都忙到脚不落地。
薛信然回学校的计划就这样搁置下来。
他也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学业,决定在清醒时,早早将契布曼和哈特邀请到家里,为自己上次的不辞而别,也为将来可能的诀别道歉。
少年的心态还是很好的,反正死亡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少爷,他们来了。
凛伯接到通报,凑到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少年耳边,您想在什么地方接待他们?
余白懒懒的打了个哈切,他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动了动酥软的身体。
那就在花园里吧。
凛伯点点头,吩咐家佣将那几位客人带到花园,自己则拿来毛茸茸的拖鞋,让余白穿上。
余白叹息,跟系统说,我真想告诉特伊,放弃吧,救不回来的。与其低声下气到处求人,还不如抓紧时间跟我快乐成长,不然我也不至于无聊到把他们请到家里来做客。
系统奇怪,你不怕生小虫子啦?
余白:哈。就剩一个多月生命的人,怎么生?
倒也是。
系统不说话了。
后花园景色不错。
现在虽然是十月份,不过麦卡锡没有冬夏,气温低也低不到哪儿去,鲜花自然也是全年常开的。
花团锦簇的草坪上,放着一个挺大的白色圆桌,这会儿四个人站的站,坐的坐,都在等少年的到来。
然然!
奈登和哈特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从灌木丛后出现,兴奋的喊了他一声。
然而等他们看清薛信然现在的状态后,欢快的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了。
少年原先在军校的时候,虽然个子矮矮的,皮肤也白,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那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睛永远是闪着光的,让人一看就情不自禁的被他感染。
而现在呢。
黑发少年沐浴在阳光下,眼睛微微眯着,本就白皙的皮肤脆弱的几近透明。他是微笑着的,身上透着一股困意,好像全身的精气神都被困意吸走了。
余白自然知道自己这幅模样算不上好,但他不想管啦!
薛信然的人设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扮演第二次了!
第90章 世界四
怎么都这么看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脸色有点难看啦!
余白坐到椅子上,上次没跟你们说一声就请假了,通讯器也没回复,吓到你们了吧?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余白心说他可是要逃跑的人,消息当然不能提前泄露!而且离开时又没有带通讯器,更不可能联系到契布曼他们。
契布曼死死盯着他的脸,好像要在他脸上看出朵花来。
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余白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跟谁聊不是聊?想都不想的点点头,好啊,那我们去那边说,奈登你们等会儿噢
。
他们两个人走到一处盛开的白花树下,余白先开口问,你想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逃走了,特伊才帮你请假的,没想到竟然真的
契布曼知道薛信然蓝星人的身份,余白也不打算瞒着他,我确实逃了,前几天被抓回来之后,发现身体上有一点小毛病。
深灰色眼眸的男人停顿了一会儿,医生怎么说?
医生查不出来结果。
查不出来结果是什么意思?
是说这个病症在虫族中从来没有在虫族中出现,薛信然身上的是独一例吗?
契布曼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双眼中倒映着薛信然如今的模样
少年穿着一件宽松的棉质长袖上衣,下面是一条深灰色的宽松长裤,没穿袜子的裸足塞在了毛茸茸的小熊拖鞋里,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苍白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