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了她一眼,“下去。”
酸菜都没敢问为什么,赶紧猫着身子出去,又碰到了正牵着马车的岚三,想到他上门提亲那事,一下子就红了脸,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岚三抓了抓头,“啊?”
祁夙凛钻进马车,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冷着一张脸,任谁看到都知道他不高兴了。
沈郁放下了手中的书,奇怪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马车重新往前,才忽然反应过来,“诶,太子爷你这是?”
他言简意赅:“轮子坏了。”
沈郁睁大了眼睛,又看了他好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顿时笑了。
这不是她玩剩下的招吗?
行吧,就当是她以前欠下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都不说话,一直到皇宫都相安无事,沈郁下了马车,转头看着面颊红扑扑的酸菜,忍不住问她:“酸菜,你今儿不跟我进去吗?”
酸菜本来要走,岚三偷偷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她立马就不走了,“小姐,我就在外面等你。”
以往她不愿进去,是因为宫里规矩太多,她经常闯祸,即便进去也是在偏殿待着不走动。而岚三进不进去,则完全取决于酸菜,反正酸菜在哪他就在哪。
今儿看这情况,她家的白菜好像变了。
祁夙凛从她身边走过,回头喊了她一声,“沈郁,你还在看什么?”
看得岚三都不好意思了。
沈郁收回视线,走了老远,都又忍不住回头看,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太子爷,上次岚三提那么多东西来我府上,他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
沈郁就跟老父亲一样,又开始替酸菜担心,“可你不是说,岚三对谁都这样热情吗?”
祁夙凛停了下来,他也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混账话,光是看着她的眼睛,都觉得心里有些愧疚,“那些都是骗你的。”
她愣住,“太子爷为什么骗我?”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她,那股认真的劲儿,只有他在朝堂上才会出现,“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心里很专一,除了她其他人都入不了眼,可是为了自尊心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撒谎。明明心里很喜欢,却不敢去严明,明明很想见她,却总是为自己找借口,可见到了,又假装漫不经心……”
沈郁听得似懂非懂,总觉得他说的已经不是岚三了,“太子爷,你这是……”
“沈大人,你能原谅他吗?”
“啊?”她彻底被弄糊涂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你是说岚三吗?”
祁夙凛笑了,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真觉得这世间真的有因果报应。他负着手继续往前走,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沈大人,看在岚三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你就成全了他吧。”
沈郁又不是会棒打鸳鸯的人,瞧他这话说的,“太子爷,只要岚三是真心实意,酸菜也同意,我自然会成全他们。”
“那你得准备一份丰富的嫁妆。”
“太子爷也要准备一份丰富的聘礼。”
祁夙凛笑了起来,和她一起踏上长长的台阶,那种久违的熟悉和惬意,好像又回到了他的身边,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愉悦。
第97章 小产
早朝之时, 皇上并没有来。底下官员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见袁公公急匆匆来宣布退朝,什么原因都没有说又急冲冲地走了, 官员之间突然人心惶惶。
沈郁偷偷问了一下宫里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说:“好像是陈贵妃要生了,皇上把宫里的御医都叫了过去。”
“不是还差一月吗?”
小太监左右看了一圈, 小声道:“听那边的宫人说, 好像是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小产了。”
沈郁是真的没想到,宫里这么多人照顾陈贵妃,竟然还会出这样的事。她随后去了漆梧宫,跟太后严明此事, 后又带着常嬷嬷去洗华宫探望陈贵妃。
洗华宫外侯着各宫派来的人, 全都面色凝重地谈论此事,沈郁跟着听了一圈, 大致就是说昨日瑶皇后搭了戏台, 邀请各宫主子去听戏,陈贵妃上看台的时候正好踩塌了,摔了一跤, 本来当时也没什么, 谁知道半夜突然就出了问题,把皇上都惊动了。
沈郁正听得入神, 旁边的常嬷嬷拉了拉她的衣袖,“郁姐儿,皇后来了。”
瑶皇后来了,她本是最该来的人,却姗姗来迟, 谁都能感觉到她的轻视。宫人缓缓放下凤辇,她身着华服,化着精致的妆容,无论什么时候她的出场永远都是万众瞩目。
祁夙凛也跟在旁边,他扶着瑶皇后下辇,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沈郁的视线,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父皇呢?”
袁公公上前行礼,“见过皇后、太子,陈贵妃有早产之意,皇上正在里面陪着她……”
瑶皇后目视着前方,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雅致,不经意一眼便是不怒而威,“既是产房,皇上圣身,又如何能去污秽之地。”
“这……”袁公公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想必皇上也是心急,等陈贵妃好转一些,想必就会离开……”
“袁德。”瑶皇后看了他一眼,步摇轻轻摇曳,凤目都含着冷冽,“皇上关心则乱,你身为贴身太监,有时候也该提点提点。”
“是是是,是奴才的错……”袁德额头的汗水更多了,他夹杂在两人之间有时候真的太难,“皇后娘娘,您先坐下歇息一会儿,等有了结果,奴才一定第一时间就来通报,娘娘莫要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瑶皇后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她撑着祁夙凛的手回到凤辇上,算是默认了袁德的话。
袁德总算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到九千岁也赶了过来,一下子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连忙上前,“九千岁,您可算来了。”
“皇上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