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喘了一大口气,有些后怕地捂住胸口,“是叛逃的九千岁!是他回来了!”
“九千岁?”沈郁心里“咯噔”一声,显然是不相信,“你确定是他?”
“是他!我刚刚看到他的面具了!”
林晏握住她的手忽然一紧,沈郁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不太确定。那人在侍卫手下虽游刃有余,可越是看着,越觉得不像凤千瑜。
她还在仔细观察,忽然耳边掠过一道疾风,她抬头去看,恰恰对上那双犹如星辰的明眸。他从高高的阁楼上朝着她跳下来,那张脸没有做任何的遮掩,就这样明晃晃撞入她眼中。
九千岁!!!
沈郁的心跳都被吓得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的动作太快了,她甚至都来不及喊出声,就被他抓住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她一跃而起。
林晏还握着她的手,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用力抓住她的手,凤千瑜一脚踩在他肩膀上,踩脱了他的手,正好借力而起,将所有人都远远抛在身后。
侍卫还想追,却根本追不上。
与凤千瑜的剑法齐名的,正是他的轻功,
第177章 绑架
沈郁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走,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的耳边只有风声和心跳声。她被他紧紧按在怀中, 喜服上的珠子硌得她生疼, 但凡她有所挣扎,他便会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
“凤千瑜!你要带我去哪?”
他没有回答, 长风鼓动衣摆, 他从千军万马之中掠过,那些平日里训练有素的侍卫们,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角分毫。沈郁一直都知道他的武功是顶厉害的,可这样近距离地感受到了,才算是真正生了畏惧之心。
难怪宋飞雁曾说天牢关不住他。
关住他的, 是她沈郁。
凤千瑜带着她飞到了遗弃的城墙之上, 墙外树木疯长,就连湖中的视线也遮挡了住。沈郁一落地, 便有种恐惧的窒息感, 难免往后退了几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瘦了许多,本就凛冽的轮廓更显锋利, 他每朝她走一步, 她便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 只能被迫停下。她的喜服已经弄脏,发髻也散乱不堪,精致的妆容添了一份苍白,眼神里有种让人怜惜的慌张。
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他却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掳走, 让她变成了俞都的一个笑话。
沈郁握紧手指,心里有种难以宣泄的酸楚,让她的嗓音都跟着哑了几分,“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什么也不想做,他只是想她了。
想到发疯,想到心窝子疼,想到可以不顾一切拦住花轿,将她掳走。
或许师祖是对的,一入秋罗门,一生都背负着枷锁,喜欢上他人,本身就是自寻死路。
凤千瑜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她的皮肤特别的冷,就像她的眼神有种彻骨的冰冷。他以为的久别重逢,会是炽热的烈火,可她却像是捂不热的冰,冷透他的心窝。
“凤千瑜,你……”
不管他怎么隐忍,怎么克制,他心头压制不住的火焰,终归会将理智焚烧殆尽。
他猛然捧住她的脸,吻住她殷红的嘴唇,将她浑身上下的反抗全部用力按捺住。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娇艳的一面,大红的唇色,动人的红晕,将她骨子里的温柔都突显了出来。
她今日是别人的新娘,他抢走的是属于他人的娇艳。这叫人如何还能克制?
他太过用力,磕破了她的嘴唇,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没有一丝一毫的甘甜,他只品尝到又苦又涩的滋味。就像此刻,明明将她抱入了怀中,却感觉不到昔日的温暖,只有彻骨的寒冷。
沈郁的红唇被亲花了,红色也染上了凤千瑜的嘴唇,有种妖异的姿色,他用力擦去她唇边的红色,垂下的目光里尽是晦暗不明。她有些站不稳,城墙上的风冷得她颤栗,她颤着声音再次问他:“凤千瑜,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太过用力,将她的唇擦拭得生疼,那双凤眼微微一斜,眼尾便生出令人生惧的冷意,“你给我写过喜帖,你忘了吗?今日,本该是你与我的大婚,你看,我来了。”
他从怀中拿出那封珍藏的喜帖,一笔一划皆是她亲手所写,将他的名字与她写在一张纸上,红纸金字地落了印。他那时有多欢喜,这时便有多悔恨。
沈郁忍不住在心里骂着他“疯子”,一手打掉了他手中的喜帖,整个大聂都在等着他自投罗网,他不跑得远远的,还敢如此高调地回来,“你不要命了吗?”
凤千瑜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将地上的喜帖慢慢捡起来,手指突然温柔了许多,神色里也藏着不易察觉的眷恋,“棉棉,可我想你了啊。”
他想摸摸她的脸,沈郁扭头就避开,甚至连正面都不愿给他,若非无处可逃,她已经想方设法跑了,“那封喜帖,是你不要的。你既然跟着宋飞雁走了,那你便是乱臣贼子,与我身份有异,自当断舍,不必再纠缠不清。”
凤千瑜放下了手,看着眼前这个爱憎分明的女子,心窝有种慢慢撕裂开的疼痛,疼得他没办法喘息,“我知道,可我还是想你了。”
“你是疯了吗?你已经是离开的人了,还回来做什么!”沈郁用力将他推开,心头的委屈都在一瞬间涌了上来,她大声发泄着:“为什么要在我成亲的时候回来!我都已经要嫁人了,你还回来做什么吗?你现在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不顾她的抵抗,冲过去将她紧紧抱住,这个给过他温暖的女人,是他绝望之中最后的救赎,他拼了命也想要抓住她,“等这一切都结束,我就跟你成亲,棉棉,我娶你,你再等我几天,好不好?再等我几天,就几天,你不要跟别人成亲,我求你了……”
他低头去亲她,无论如何她也不愿再接纳他,他越是想与她亲近,心里便越凉,最后凉到透底,他捧着她的脸,不确定地问:“你心里还有我吗?棉棉,你这里还有我吗?”
沈郁的妆已经被他亲花了,他就像不通人性的小兽一样使着蛮力,按得她骨头生疼。她扭着头不愿落了下风,直接回他:“我既然决定嫁给他人,心里便不会有你了。”
这句话给了凤千瑜迎头痛击,他一时之间没了反应,手上的力道也慢慢松开。
冷静下来的沈郁忽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凤千瑜回来了,那阳平王呢?他让她再等几日,是不是阳平王要动手了?
她回过头问他:“阳平王是不是也回来了?”
凤千瑜侧着头,没有回话。她又急切地追着问:“他们是不是要造反了?”
他猛然将她的肩膀按在墙上,那双眼睛竟是充血一般通红,他没有入魔,却胜似入魔,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声音都是透骨的寒冷,“你喜欢谁,我便杀了谁,你喜欢林晏,那我便去杀了林晏。”
沈郁挣扎不过,被他紧紧抵在城墙之上,怎么推都推不开,她有些绝望放弃了挣扎,“除了林晏,你还想杀谁?风栾郡主?太子?皇上?皇奶奶不同意,你是不是也要杀了她?你把我的亲人都杀光了,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想让我怎么去面对你?”
她说完眼泪便落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砸得心窝一颤。他身上的杀气猛然退了些许,眼中的血丝也慢慢褪去,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太过于生气,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越说便错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