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坐下来后就没动过,也不说话。
榴花和天宝默默陪着坐了会,榴花打眼色让天宝去撒娇。
男人跟姘头牵扯不断,还为了姘头那边的事对妻儿发火,这事换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曹氏这样火爆脾性的人。
曹氏当前的表现,太让人担心了。
天宝领会了榴花的意思,挤进曹氏怀里,手臂环住娘亲的脖子,狠声狠气道:“娘,你放心,往后只要那个下贱女人的儿子出来村里玩,我看见就打,看他那个狐狸精娘还敢不敢黏住爹。”
榴花目瞪口呆,想让天宝去哄曹氏,没想到是这样的哄法。
不料,陶天宝的暴力哄人法还挺有用的。
曹氏听了天宝的话,绷紧的面色总算松泛了下来,将天宝圈紧,脸贴在天宝的头盯,无声流泪。
榴花看着往日泼辣彪悍的曹氏,如今在儿女面前伤心垂泪,那份无助无力的模样,让她揪心不已。
她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娘,要不你跟他和离吧,我和天宝跟着你,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的。”
曹氏听闻缓缓抬起头来,面露纠结之色,过了一会,摇头苦笑一下道:“天宝是陶家唯一的根,陶有贵他不会让天宝跟我的,族里面的人也不会同意。”
“那你还要继续呆在这个家里,明知道那个男人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苟合,你还要跟他同床共枕吗?”榴花气道。
“不这样还能如何,这都是我们女人的命。”曹氏神色凄迷道:“女子出嫁从夫,遇着这样的事,哭一哭,闹一闹,男人若是个有良心的,女子闹赢了,往后的日子便能平顺安稳,男人没良心,闹过后女人也就只能认命。”
“所以,你这回就认命了?”榴花终于明白曹氏这次为什么没有跟陶有贵抵死抗争。
曹氏垂下头,淡淡道:“你还小,许多事还没经历过。咱们女人出嫁后,除了夫家之外,就没有家了,和离之后,娘家那边是容不下的。娘已经不能生育了,有哪个男人会要,找不到夫家,连容身之处都没有。”
“天下之大,只要有银子,还愁没有容身之所?”
曹氏眼里的神采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期期艾艾地道:“女人总归是得有个男人依靠才行,那张氏天天勾搭汉子,不也是想找个男人来依靠吗?”
“你以为张氏是真看上陶有贵人了?她是看上了咱家的银子。”榴花气愤地说完,然后将天宝跟陶申打架的事儿告诉了曹氏。
“这个老混蛋,还真是被那婊子迷了心窍啊!”曹氏听榴花说完,精气神一下归位,恨得咬牙骂道:“那个贱人到处勾三搭四,床上乌七八糟爬过多少汉子,如今舔着脸装一装贞洁烈妇,老王八蛋就把她当成香饽饽......”
榴花道:”这种眼里只有钱的女人,只要男人一没钱,就会立马一脚踢开。“想到陶有贵刚才进里屋有又匆忙而去,赶忙又问曹氏:“娘,家里放银子的地方他知道不?”
曹氏怔愣了一下,道:“知道啊,藏银子的地方还是你爹找的。”
榴花大感不妙,让曹氏赶快去看看银子。
曹氏此时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阴沉着脸和榴花天宝一齐进了里屋。
银子放在曹氏陪嫁过来的衣箱里,外边用一把大铜锁锁着,钥匙则藏在了夫妻俩床后的一道墙缝里,外人不可能找得到。
曹氏取出钥匙打开木箱,把银锭子拿出来点了点,少了一个十两的元宝。
”这个老混蛋还真舍得。“曹氏怒火升腾,合上衣箱就要去找陶有贵拼命。
榴花一把抓住她,”别去了,去了你也拿不回银子。“
“拿不回银子,老娘也要撕了那个下贱女人的皮。”曹氏恢复了往日的风范。
榴花道:“你打了贱人,陶有贵会更心疼她。你如果想让陶有贵看清那个下作女人的真面目,知道谁才是知冷知热,实心对他的枕边人,你就听我的。”
“你真有办法?”曹氏狐疑着问。
”骗你我就不是你生的闺女。“榴花举手对天发誓,”只要你稳住性子,不急不躁,我保证他们好不了几天。“
你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不是我生的还能是谁生的?
曹氏没做它想,点头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