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肉铺今天没开门,陶家几人只得转去许家。
“许婆子,你个黑心肝的老虔婆,赶快给老娘滚出来。”曹氏站在许家的院门前,用拳头使劲擂门。
她的嗓门极大,这一吼,莫说是许家的人,左邻右舍全听见了。
许家人听见曹氏的吼声,除了许平昌,其他人全立刻从屋里走了出来。
许婆子打开门,扫了眼外头的陶家几人,跨出门口冷笑道:“来这么多人是要打架呀?这是黄泥镇,可不是你们陶家村,想闹事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曹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许婆子骂道:“呸,你个臭不要脸的瘟婆子,当初你们死乞白赖托媒人来求娶我闺女,过门才一年就当成破抹布,生完孩子才几天啊,天寒地冻厚衣裳都不给穿,就那样给赶出门。你们许家做这样遭天打雷劈的事,我就等着看你们家破人散,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新年才过去就被人堵门口骂的如此狠毒,的确是件十分晦气的事。
许婆子顿气得浑身的肉都在哆嗦。
许屠户和许秀芹一出来就面对曹氏的雷霆风暴,都呆住了。
许婆子缓过来,也提高嗓门回骂道:“当初要不是平昌死活非你家那个白虎星不娶,我会同意这么亲事?一个整天挑大粪的农家女,哪一点配得上我儿子?早知道你闺女是个灾星,就是陪嫁一座金山,我也坚决不会同意。”
不提灾星两个字还好,一提这茬,曹氏新仇旧恨是一起来。
她死死盯着许婆子,咬牙切齿道:“是我瞎了眼,没看清你这个老不死的婆子长着一副狼心狗肺。说我闺女是灾星,当你闺女又是什么好货?偷人养汉,不守妇道,当时要不是东家看我闺女的面请大夫来救治,你这不知羞耻的闺女早变成一堆白骨了。一屋子恩将仇报的东西,老娘就等着看你们许家遭报应,断子绝孙。”
恶毒的诅咒,一个字一个字的全砸在许家人心上,
许秀芹的脸一片惨白,垂下头不敢吭声。
偷汉子是女人一生最大的污行,这辈子只能任人辱骂,根本无法开口还击。
曹氏占据上风,乘胜追击,痛骂完全不讲章法,想起什么就骂什么,什么恶毒骂什么,什么最伤人就骂什么。
骂声在寂静的街巷回荡,街坊四邻闻声而来。
许家三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满脸作烧。
许婆子咬了咬牙,狠狠回击:“娶了个扫把星进门,我难道还休不得?自个闺女命里带煞不好好搁家里养着,嫁出来祸害夫家。被休了,又跟疯狗似的来咬人,有个无理搅三分的娘,活该生的的闺女落不了好下场。”
这话是连未出嫁的榴花一起咒进去了,曹氏怒发冲冠,骂起来更不留情,“不要脸的老婊子,骂别人的闺女没个好下场,你的闺女又有什么好下场?被男人打到半死休回来,换作是我闺女,老娘一根麻绳扔给她,让她自个上路。你这个黑心烂肝的老婆娘,自己没本事教好闺女,倒把事往我闺女身上推,当心死了阎王爷让你下油锅。你闺女嫁出门几天夫家就败落,回来又克弟媳妇,我看她才是正儿八经的灾星。”
许婆子本就理亏,这会骂又骂不过曹氏,气得跳脚。
许屠户也是憋得脸红脖子粗,可妇人对骂,他也无法插手,何况陶家其他三人还在一旁横眉怒目。
四对三,无能哪样都没有胜算。
此时,围观群众也在议论纷纷,且风向都朝着陶家倒了。
“我觉着陶家女人说得有道理,这许家闺女嫁出去一年,婆家的铺子就倒了,这不是克夫是什么?”
“对呀,儿媳妇怀身子怀得好好的,又没怎么出过门,生下来的孩子却是怪胎,这事怪邪性。”
“可不是,这许家的闺女身子不干净,八成是把什么邪祟的东西带给弟媳妇了。”
“嗯,我看也是。”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把许婆子诋毁杏花的话全返到了许秀芹身上。
许秀芹再也无颜立于众多人的面前,掩面哭泣着往内奔去。
“你们陶家很好.,很好.....”许婆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心中更是愤恨。
许屠户想出来辩驳,又无从辩。
他劝过许婆子,人都休了,就不要再挑起更多的是非,可许婆子一意孤行,他也只能由着她去,不料陶家真找上门来了。
此刻榴花和雪花姐妹俩也行动了,向前来围观的人推心置腹摆事实:“我二姐(妹)平时为人怎样,你们大伙都瞧着的,这才生了一胎不健全的孩子,他们许家休弃不算,还到处诬馅我姐(妹)是灾星。我们家今年买了一百多亩的山地种油茶,论家境不比他许家差了,若我姐真是灾星,我家的日子怎会越过越好?倒是他们......”
围观群众听见陶家一下子买一百多亩山,皆惊呼不已,接着连声称赞陶家人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