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海燕她又何其无辜!
她喜欢龚仲鑫,崇拜他心悦他,即便是库房门口的老川都能看出来。
她为了他,三天两头往这荒凉的山边跑,每天跟在他的身后转,不在乎地板上的机械多脏多乱,也不管黑乎乎机油的味道多呛鼻,她就一头扎进来,义无反顾般扎着。
她为了他,不顾女孩子的羞耻,主动追求并表白,不害怕附近工人的嘲笑和讥讽。
眼下她好不容易跟他结了婚,终于能跟她心仪的男人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可新房还没装修完毕,这男人转身就跟旧爱旧情复燃,冷清冷意要跟她离婚。
让她如何能不伤心欲绝,如何能不肝肠寸断!
李诚想起秦海燕哭得眼睛红肿,甚至昏迷不醒的模样,心里也是万般不忍心。
他该选择帮谁?
能选谁?
帮谁貌似都不对,帮了便是对不起另一个……
于是,李诚做出了第三个选择。
他气呼呼抡起拳头,“嘭!”一声揍在龚仲鑫的肚子上,然后甩手扬长而去。
龚仲鑫始料不及他会突然出招,没任何心里准备,痛得他一下子弯下腰去,捂着肚子骂不出声,只能努力弯腰下去蜷曲成老虾米。
袁博在远处听不到什么,但却看得清清楚楚,努力憋了憋笑,有些憋不住,只好抿嘴转头身去。
直到龚仲鑫骂骂咧咧爬起来,换下身上的干净衣衫,袁博才沉着脸进去,跟他说一号机械出了故障,自昨天开始就出现异样的声响,必须马上想办法解决。
袁博黑着脸沉声:“你在我这儿上班,一声不吭就跑掉,万一机械出了故障,煤矿就会运作不了,所有人就得跟着你停工。我跟客户订的合同和协议该怎么办?误了人家的生产和生意怎么办?我开门做生意是要承担风险和信用风险的,不能闹着玩,也玩不起!”
龚仲鑫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事确确实实是他不对,一声招呼不打就跑了,而且一去四五天。
不过,他不习惯道歉,也不会道歉,只是沉默埋下脑袋。
袁博沉声解释:“一号机械重复出现异样的声响,下午已经放缓速度。我跟三冰说了,如果声响太大,马上关机停工。”
龚仲鑫视他自己做出来的机械为命,乍听到出了故障,马上忘了肚子上的疼痛,转身迅速收拾工具,匆匆跟着拉煤下山的货车上山。
袁博没跟着去,扛着大扫帚去后方打扫卫生,又陪着大满小圆玩耍一通,才回到前方的办公室。
李诚沉着脸发呆,面前的报纸仍停留在第一页,一张也没翻过。
袁博轻咳一声,洗手倒水。
“要喝点儿不?”
李诚回神,“哦哦”两声,答谢接过。
袁博吃东西喝东西向来都很快,咕噜几下喝完,转身要出去。
“阿博!你……你上哪儿?”李诚问。
袁博答:“去后方宿舍打扫卫生。上周李大锤没来,宿舍就扫过一回,估计早就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