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杪的话一出口,姬嫔似乎有些意想不到的“啊”了声,紧接着声音高了些追问道:“昨日和皇上打架的是元合?你的意思是元合受伤很重?”
岁杪看了眼姬嫔,一双桃花眼微颤,如实道:“三哥幼时就曾习武,元合自幼到大都是往文发展,定多也就那几个拳脚功夫,加之身份摆在那里,元合定然受伤比三哥重了。”
岁杪话说完,姬嫔低低的哦了声,然后那双眼里的笑意渐渐的淡了下去,紧接着便道:“你们和好了就行,下次可别这么闹了,有什么误会第一时间解释清楚才能长久走下去。”
岁杪正打算应了,话刚出口就听见姬嫔道:“那就这样,我先回宫了,最近困乏的不行。”
姬嫔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殿内,岁杪坐在原地,若有所思。
到了夜间的时候岁杪看见了让她今日羞了一日的人,这时的岁杪正在用晚膳,太监捏着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岁杪嚼着一颗肉丸,腮帮子鼓鼓的,看着殿门的方向,当看见黑夜里出现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时,她顿时低下头,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
严翊刚踏进殿内的时候便看见小女人低着头,一下一下的嚼着嘴里的东西,似乎是没听见他来了那般,愣是头也没抬起来看他,眼眸微动,殿内的人自觉地退了下去。
殿门阖上的那一刻,岁杪没忍住轻轻的睨了一眼,紧接着殿内便响起男人的声音,“还装作看不见?”
被揭穿了的岁杪依旧低着脑袋没有吱声。
严翊正欲再次说话的时候,眼眸一动,看见了小女人白皙的脖颈处渐渐的染上了绯红,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眸的笑意愈发的深邃起来,他坐在了小女人的身侧,望着她的方向,眼眸微动,嗓音温润道:“还疼吗?”
谁知道他坐下来问的就是这句话,岁杪的脸瞬间红透了,紧接着语气有些急了,看向他,眼眶红红的,“三哥!”
“终于看见我了?”严翊被她气笑了,连朕都没说,眼眸带笑,明知故问道:“岁岁这是还害羞呢?”
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戏弄,岁杪情急之下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一双桃花眼红彤彤的,委屈又娇气的撒娇道:“三哥,你若是再说,我真的哭了。”
她是说真的,眼眸包着泪要掉不掉的样子,眼瞧着再说一句话她真的能掉下泪来,严翊也没敢再说什么,伸出手,将满脸委屈的小家伙一把抱起来,放在了腿上,“是三哥的不对,岁岁不许哭。”
岁杪眼眸包着泪,听见这不知所措的低哄,瞬间倒流了回去。
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严翊那颗被她扰乱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也不敢再提起昨夜里的那件事,更是不敢问她到底还疼不疼,只能拐着弯的问道:“今日怎么没去御花园走走?”
岁杪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是疼的,装模作样的咳了咳后道:“本想着出去走走的,但是姬嫔来了,我便没出去走了。”
“原来如此,”严翊自然是只信她说的一半,却也没揭穿她,顺着她道:“姬嫔今日也来承天宫了。”
岁杪不解,“去承天宫怎么了?”
倒不是岁杪连去也不愿意让别人去承天宫,而是姬嫔素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她能主动去承天宫,那定然是她有事求助严翊,她不免有些好奇。
“让朕给她出宫一趟,”严翊抱着岁杪,边说边端起一碗雪燕羹,修长的手指转动了下勺子,递到了她的嘴边,温声细语道:“你喝了,朕告诉你她想出宫干什么。”
其实岁杪有些饱了,心里头门路也清楚,可还是没忍住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和她所想的那样,于是便张开口吃了进去,旋即催促严翊道:“快点说。”
她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点对帝王的尊重,严翊轻而又轻的叹息了声后,无奈又宠溺的道:“自然是因为心上人了。”
岁杪这会儿愣住了,她没有再问下去。
这会儿倒是让严翊好奇了,他笑:“你怎么不问朕。”
“自然是心里知道了,”岁杪又乖乖的喝了口严翊送到嘴边的雪燕羹,“今日她来的时候,我提到了你与元合打架的事情,她便离开了,我寻思着,是不是我猜的这样?”
严翊见她提起元合时没有一丝的波澜,听见别人喜欢元合也没有一丝不悦,心里头畅快极了,嗯了声后道:“她心仪元合,朕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岁杪也是今日才知道,可她却也没多问,问严翊还不如去直接问姬嫔,只是岁杪觉得好奇,为何严苓和姬嫔都那么喜欢元合,还陷得如此深。
岁杪想起了严苓,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开口道:“严苓如今如何了,边疆那边可来了消息?”
“怎么忽然问起她了?”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身形一顿,旋即有些含糊的道:“没怎么来消息,朕也在打探。”
岁杪不傻,严翊如此说,定然是有些事情他不好开口,而她若是这时候追问下去,对严翊来说也不好,他能在元合那件事上给她充足的时间,那她也要在严苓这件事上,给他一定的处理时间。
更何况,他若是告诉她严苓过的好,岁杪定然不会相信,毕竟若是真的好的话,他早就来说了,可若是要他亲口说出严苓过的不好,并且去形容她过的有多不好,这简直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岁杪做不到这样刺激他。
能做的只能是让他自己开口。
一直到了夜间,岁杪也没见往常很忙的男人说要回承天宫,她不免有些疑惑,可又不好直接问,只能拐着弯的问道:“三哥,你看这月亮,夜越深它越亮呢。”
夜深了,你怎么还不回宫。
严翊哪能听不懂这句话的别个意思,他压了压嘴角,逗弄她的拿份心思又起了,张口就道:“岁岁这是在担心朕是吗?”
岁杪愣了,一脸不解。
“谢谢岁岁提醒朕夜深了,”严翊笑了,侧眸看着岁杪道:“回去的路也难走,只能委屈一下岁岁了。”
岁杪下意识地接了话,“委屈我什么?”
“瞧朕,糊涂了,”严翊把玩着她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后,转动了下道:“怎么会是委屈呢。”
“三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岁杪不解,追问道:“你到底委屈我什么了?”
严翊心中想起严苓的那种郁闷心情彻底的挥散掉了,他压了压嘴角,一本正经的道:“朕说不清。”
“三哥,你快些说清楚。”岁杪追问。
严翊装模作样的咳了咳,然后靠近她的耳畔,温润的气息呵出,惹得岁杪红了耳朵和脖颈,旋即便听见他道:“朕用做的,告诉你怎么委屈你了。”
岁杪啊了一声,还没理解,就被男人抱进了里间的床榻上,烛火摇曳忽明忽暗,屏风上映出了交叠的身影。一滴汗从光洁的额间渗出,岁杪一双桃花眼睁开又闭起,闭起又睁开,半开半阖的迷离的看着床榻外,哑着声音,喊了句,“三哥,纱帐。”
这时候了,她还惦记着纱帐没放下来,羞耻。
严翊耐心的将纱帐放了下来,带下来一阵风,让热意盎然的岁杪感受到了舒服,她勾出手不自觉地攀上他有力的脖颈,看着手臂上新鲜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