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看着她乌黑发亮的眼眸和她明媚的面颊,唇角轻漾。
看完日出,两人继续往上爬。
休息了会儿,南穗满身活力,拉着傅景珩他的手腕前往安鸣寺。
中途有两道岔口,南穗停下脚步:“这两条哪条能上?怎么也没见个标牌什么的。”
傅景珩径自拉过她,带她走向左边:“这边。”
南穗跟着他走,她狐疑道:“这么笃定,你之前来过这儿吗?”
傅景珩顿了下,他回头:“这两条路都能到安鸣寺。”
“……”
到了安鸣寺,寺门前有两个僧侣拿着老式的大扫帚清理地面上的落叶。
寺庙内有一颗百年大树,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布条,上面记着来者的愿望与心事,有风吹过,红条满飞,映着天空都泛着稍许的红色。
围着树一圈周围的栏杆上同样挂满了同心锁,时不时地发出清脆碰撞的声音。
南穗垂头看着彼此交握的手,她的唇角止不住上扬。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坐立在佛堂前的鼎炉是燃烧着的香灰。
周围静谧,南穗看着近在眼前的佛像,威严肃穆。
南穗缓缓跨过高槛,而后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向佛祖许愿。
她想到她和傅景珩遗憾的那几年,她闭上眼。
南穗小声地在心里念着:
希望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她和傅景珩两个人要好好的。
从佛堂出来,南穗到处找不见傅景珩,她正要找他而后在附近看到了一个坐在一旁卖佛珠的僧侣。
南穗看了几眼,本想离开,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挂着上面的红绳铃铛。
和她十八岁那年,傅景珩送她的一模一样。
南穗走上前,桌面铺着红布,上面摆放着一颗颗泛着光泽的佛珠,在另外一侧是金色的铃铛以及成品。
僧侣见她过来,道:“这佛珠是开过光的,送人送己保平安。”
许是看她的目光触及红绳铃铛,他笑着道:“铃铛里是佛珠。”
南穗拿起一串红绳铃铛,久久盯着它看,她问:“里面是佛珠?”
“是啊。”僧侣道,“这还是我们跟着一个帅伙子学的。”
僧侣眯着眼,像是回忆:“几年前吧,那时下大雪前后,因为没什么游客来安鸣寺,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他求佛珠送人的,说是只拿着佛珠不好看,于是将佛珠放进铃铛里,用红线串成一条链子。后来我们也跟着学,发现佛珠卖得还挺好。”
南穗闻言,抬眸看他。
谁知僧侣惊讶地看向她身后:“咦,好像就是他。”
南穗缓缓转头,她看到站在许愿树前的傅景珩。
阳光顺着树叶缝隙斜照进来,光束朦胧,灰尘颗粒漂浮半空。他逆着光站在树下,许愿红条映得他侧脸立体深邃。
南穗指尖攥着那条红绳铃铛,她恍惚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周,京城突下大雪,天气骤变,南穗发烧,浑身不舒服。
下课间,她难受地趴在桌子上,忽地,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
南穗迷茫地抬头,看到班里的一位同学将一个塑料袋子放在她面前。
有点想不起那时她说了些什么,隐约像是说:“有个哥哥让我把药递给你。”
那天的阳光太刺眼,南穗看不太清站在教室走廊外的那道轮廓是谁。
只知道那人瘦削高大。
……
南穗缓缓回神,似是察觉她的目光,傅景珩转过身来,那双眼睛如同夜幕般黑沉深邃。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
南穗不能想象他是怎样冒着雪,一步步从北山踏上安鸣寺,只为给她求一颗保平安的佛珠。
这一瞬,她回想起傅景珩对她所做的一切,那些被压抑的情感溃不成军,眼圈渐渐泛红。
南穗想到盛昭昭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一一世界上每个人都想要得到至死不渝的爱情,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拥有的。
她想,她终究得愿所偿。
也幸运地得到了至死方休都会爱她的人。
光影绰绰,男人抬眼,唇角勾着宠溺的笑容,温柔又耀眼,他身披着光芒万丈朝她走来。
南穗鼻尖酸涩,她的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