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嗖地一声收回剑,直接用脚掀开了箱盖。
箱里的食盐很粗硬,夹杂着一些黑褐色的石砾。盐粒呈现出怪异的蓝绿色,象沾染了某种未知的毒素。
罗德神情微变,嘴角仍是顽固地紧绷。他抓起一点盐粒,凑近鼻尖闻了闻。
这是属于海洋的腥咸味。
他对这个气味相当熟悉,甚至熟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帘子被掀起,一个小个子士兵探头进来。他长着一头油腻的金发,一双小三角眼很市侩气,在油得打绺的额发间冒着精光。
“这个月的军饷发了霉,看起来就象一粒粒中了毒的沙子!”他指了指箱子,调侃道。
“这不是发霉,维吉尔。”罗德将盐粒捻一下,“但可以肯定这不是正规的官盐。”
维吉尔挑了挑眉,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接着它。”
他把金币抛了过去。
金币在空气中打了几个滚,被罗德一把接住。
“军饷出了严重的问题,这是我们每个人得到的补偿。”维吉尔说,眼里有一丝精明,“说白了……就是我们的封口费。这件事可绝不能对外说!”
罗德想了想,猛地攥紧手里的盐粒。他的眼睛变得象鹰眼一样锐利,整个人都敏锐起来,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架势。
他放低声音说:“军队拿私盐充军饷。”
维吉尔从鼻孔里发出轻嗤,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哼!那些元老将军们瞧不起商贩,却成了商贩中最会投机倒把的一类!”
他抱怨完毕,脸色象变戏法似的,又变回了那副市井小民的样子。
他把金币硌在牙上,用劲咬了两下,“不过……这枚金币抵得上我半年的军饷,足够让我闭嘴了。”
他佝偻着瘦小的身子,一脸得意地放下帐帘,象只灵活的猴子一样消失了。
帐帘没有合紧,留下一道极细极易折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