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象酩酊大醉一样晕乎乎的,视野也十分模糊。
他早就从希腊罗马的诗歌里听闻过爱情的美妙。可当他真正爱上罗德时才明白,原来爱情和哲学一样,究尽文字和语言都难表其意,因为那是处于人类感知极限的东西。
尼禄与罗德脸颊相贴,在他耳边如梦讫一样说道:
“我爱你,罗德……我爱你我爱你……我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吻你!我是帝位的人质和野心的奴隶,爱上你真的是我这辈子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罗德看向尼禄的眼睛里有一些悲悯。
他搂抱住他的脊背,神情复杂地说:“别再说了,尼禄。我听你说这些没感到甜蜜,只觉得心酸……”
尼禄趴在他身上,用哽咽得酸痛的嗓子说:“所以……别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罗德沉默地倾听着,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这样躺着拥抱一会。如血的斜阳尽数蜕变为墨蓝色。几只海鸥掠过天空,一缕暗黄的余霞挤压在天海之间,仿佛太阳死前吐出的最后一口气。
天色已暗,海风变得凛冽,但两人都不想分离这个拥抱。
——直到那艘货船驶过来,停靠在不远处的台岸。
船员们举着火把从舱里走出,一齐拉动锁链,将船的梯板缓缓落下、搭在木板搭起的台岸上。船员的人数并不多,目测还不到十个人。
他们在一个穿金戴银的船长的指挥下,扛起一只只木箱走下船。
货船还泡在海水里,随着船员走来走去的动作而小幅度起伏,摇摇晃晃的。船员们点燃台岸上的火盆,星星点点的火焰勉强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罗德揉了揉尼禄的脑袋,示意他起身,“那边有人。”他低声说。
尼禄听到这话,慢吞吞地站起来,回到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那些常年累月做苦力的船员腿脚极快,甲板上的货物很快就被搬卸得所剩无几。
两人互相拍掉衣服上的沙子。罗德瞄过去一眼,看见船体上刻着“奥托”的家姓。
“是你政敌的货船。”罗德看着船说,“看来他们又可以大捞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