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的抽屉有一个小缝隙,隐隐约约露出点白色。
顾承安从前没注意。
他拉开抽屉,是白桑走之前看的那本书。
有一页折了角,翻开,口红做了记号。
那行文字像一把尖刀,差点结束了顾承安的心跳。
“手捧飘渺希望的信徒永远都不可能抵达神殿,即使日日供奉祈求爱情,也永远不会得到回应。”
他的桑桑是带着怎样深刻的绝望在这一页留下记号。
顾承安换了睡衣,去浴室洗澡,今天他想住在这,自己。
主卧的浴室很大,从前他和白桑没少在浴室里荒唐,白桑不知道从哪变出那么多好看的内衣,经常不重样。
她扭着水蛇腰,往他身上轻轻的蹭,勾的他神魂颠倒,不管不顾,撕烂算完。水晶岩浴缸里的水花随爱意起伏,激起一片熠熠星河。
对从前的顾承安来说,澜湖公馆就是个销魂窟,他在这里褪去顾氏总裁的外衣,顾家独子的身份,放纵,肆意。
白桑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不止一次他想过,去他的家族责任,去他的名利地位,他要死在白桑身上。
可是初升的太阳总是带着刺眼的光,提醒他要走了,归于原位,去打拼,去提防。
所以走出澜湖公馆的大门,他尽量不去想。
不去想魅惑的白桑,不去想甜软的白桑,不去想娇嫩的白桑,不去想所有的白桑。
原本他以为欲望是他和白桑之间的纽带,直到这里没有了白桑,他才发现,欲望只是爱的表达。
他爱白桑,所以才想占有她的每一寸。
他爱白桑,所以才想绑住她的每一天。
他爱白桑,所以才想为她沉迷销魂殿。
他爱白桑,所以想和她十里扬州,灯火不休。
失去了两年后,他才惊觉。
从前对白桑,他其实是带着轻视和忽略的。
他认为她没有足够强大的家世,不足以和他并肩。
但他却忘了,他顾承安的宠爱,就是最大的底牌和后盾。
他在意的女人,就是这世间最亮的明珠。
他有意的克制,却从没想过白桑是否在意。
他有意的忽略,却从没想过白桑能否承受。
澜湖公馆那么大,不知道桑桑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害怕。
他要弥补,弥补那叁年的遗憾,弥补这两年的缺失。
他会给她明目张胆的偏爱,给她掏心掏肺的深情,给她无所畏惧的勇气,也给她惩他斥他的权利。
那一晚在曾经抵死缠绵的大床上,顾承安无比坚定的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刻骨铭心的爱着,他的爱意至死不渝,他的炙热永不熄灭。
车里的温度很舒适,顾承安的怀里很温暖,白桑踏踏实实睡了一路,甚至做了个梦。
梦里顾承安坚定的说着爱她。
“桑桑,到了。”
白桑煽动睫毛,悠悠转醒。
起身,穿鞋,整理头发。
一定是顾承安最近太温柔了,才让她连这种梦都敢做…
璞膳因为是会员制,大部分时候都是人迹罕至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门口站了一堆人,看打扮都不普通,分成两派,剑拔弩张的。
顾承安一下车,那堆人里就有几个过来打招呼。
有喊顾总的,有喊安哥的。
白桑谁也不认识,有点尴尬,想先穿过人群去电梯旁边等。
刚要迈步,就被顾承安一把拉住。
“跑什么,小心摔着。”
顾承安身边几乎不带女人,前年和秦家千金订婚的事也是一阵风,没两个月就散了。这会儿周围人看他带了个姑娘,还紧紧牵着手,都有些诧异。
“顾总,女朋友吗。”
有个看起来和顾承安算得上相熟的,忍不住开口问。
“恩。”顾承安答的干脆,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白桑低头,脸红了红。
问这话的是徐家二儿子徐子琰,和陆易霖有几分交情,所以跟顾承安吃过几次饭。
“两家都这么大火气。”
徐家对面是秦家,秦满的秦家,为首的是秦满的堂兄,刚才看见顾承安,想着他和自己堂妹有过婚约,怎么也该帮着说句话。
没成想车里下来个姑娘,顾承安还说是女朋友。
顾承安不爱管闲事,也没问缘由,只是怕吓着白桑。两边看顾承安这话多少带着点不悦,不敢再张扬,眼神交战,各自散开。
顾承安没再说什么,牵着白桑进了电梯。
白桑手都出汗了,想抽出来,尝试着动了动,顾承安皱了下眉,“动什么动。”
又凶又凶。
“凶什么凶,谁是你女朋友。”她还要找小白脸呢,传出去就不好找了。
“你。”
“我可没答应。”
“你不用答应,我说是就行。”
白桑眼前一黑,差点气昏古起。
不止霸道,还无赖。
顾承安点了叁碗鱼片粥,白桑要了水果粥,还想再来个冰镇酒酿,被无情的顾大总裁直接pass。
“你喝叁碗?”
“恩。”顾承安逗她。
白桑拿起果盘里的葡萄,这狗男人食量见长,怕不是人到中年要发福吧。
“老了,要发福了。”顾承安比白桑大六岁,以前白桑偶尔开玩笑喊他叔叔,他也不恼,把人抱到腿上,拿下巴蹭她,笑说叔叔疼。
“不老,还能给你几十年幸福。”顾承安双手环胸,说的认真,白桑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是给她承诺呢?
“还有性福。”
……糟老头子坏得很!
季开凡和陆易霖头天去签了海边儿那块地,这会儿刚回来,也是一天没吃饭,所以顾承安才点了叁碗粥。
“这也太素了吧。”季开凡看着清淡的鱼片粥毫无食欲,嚷嚷着加菜,白桑举双手赞成,并强烈建议来一碗冰镇酒酿,再加个水煮虾球。
七八个菜摆了一桌,冰镇酒酿的愿望也达成了,顾承安拿她没辙,只说果汁必须换成常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