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总觉得,每次她试着去抓住信任的人、喜欢的人时,老天爷都喜欢和她开玩笑,把一切收回。
像极了温明珠姐妹说的那样,是个不祥的人,才会发生这么多事。
“慢慢来,我不逼你,只要你在试着去做就好了。”
顾怀安搂着温柳,看她靠在自己怀里,毫无防备放松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会成功把温柳从心里的防线拽到他的世界。
自从懂事后,这种被依赖的感觉久违了。
“恩。”
“困了吗?明天还要去祭祖,路途不算远,但事情不少,得亲自动手,会有点麻烦。”顾怀安低头柔声问:“从前在家里做过吗?”
“跟着爹娘做过,但好像有些忘了,只有每年清明和他们忌日的时候才会去——”
想起养父母的事,温柳眸光黯淡,可身边顾怀安气息包裹着她,不免想要更多,往顾怀安身上靠了靠。
真心安。
“以后我陪你去。”
顾怀安抱着人往床边走,看着温柳快要滴出血的脸色,给她拉好被子后,自己到一边去洗漱,等回来时,温柳已经揪着被子睡着。
半张脸陷在枕头里,乖顺的样子让顾怀安忍不住上手捏了两下。
算了,温柳还小。
顾怀安想,他不能太着急,总得把温柳养得好一些才能动口。
清早是温柳先醒来,感觉到温热的怀抱紧贴自己,不由红着脸小心退出来,然后起身伸长胳膊去拿放在床头的衣服。
谁知刚探出身子,就被一条结实的胳膊搂着腰拽回去躺着。
“再睡会儿,还早。”
“不早了,一会儿要去祭祖,你忘了?”温柳低笑着提醒:“祖祠不在家里,你是不是忘了?要去迟了,母亲又该说你了。”
想起顾怀安在老王爷夫妻心目中的形象,温柳有些不解,顾怀安怎么会“声名狼藉”,分明哪哪都很好。
除了任性一些。
顾怀安按了按眉心,终于睁眼看温柳。
“那便起吧。”
“那我一会儿帮夫君束发?”温柳像是哄小孩一样道:“我手艺还不错,不过连枝说,我给自己打理得发髻都太简单,瞧着没有王府的气派。”
什么歪理。
顾怀安半坐起身,拿了床头的衣服递给温柳,见她披着头发,脸侧几缕发丝贴着,一双杏眼说话时不自觉眨着,喉间干涩。
被顾怀安盯上的温柳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反而抬眼盯着他,有些兴奋道:“夫君是男子,发髻简单,应该好打理。”
“以后你要想,都让你打理。”
“真的吗?那我要问连枝学一学,她手巧得很,我都不会。”温柳说完,衣服已经穿上,从顾怀安身上爬过去,坐在床沿穿鞋。
正想问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头看着顾怀安。
刚拿起衣服的顾怀安只觉一道含羞带怨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笑问:“怎么了?”
“……那间茶坊的管事,和夫君认识很久了吗?”
醋意经过一夜的发酵后,仿佛没办法再压在心底,温柳想起昨夜顾怀安的开解,便忍不住开口问。
是顾怀安说的,以后什么都可以问。
“有五六年了。”
那是挺久了。
他们俩成亲一月,才认识三天。
温柳低头继续整理衣服,正打算叫连枝进来时,手腕被人握住,不解回头看着顾怀安:“我让连枝进来帮忙。”
“晚娘从小父母早逝,无依无靠,那茶坊就是从她手里盘回来的,交给她打理是因为她会经营,我并不常去那里。”
“其实夫君不用说那么多的。”
刚才还笼罩在心上的阴云悄悄散去,温柳压着心里的欣喜,故作不在意的回了一句话。
顾怀安笑着道:“我要不说,你这脸要被连枝看见,大概会给母亲告状,说我在欺负你了,她是母亲差来照顾你的吧?”
“……恩,不过连枝很好,很照顾我。”
“母亲身边的丫鬟哪有不机灵的,你喜欢便好。”
并不解释连枝最初被送到这里来的原因,顾怀安觉得,既然温柳觉得连枝好,那就把连枝留下也无妨。
只要不伤害温柳,他不在乎是谁照料温柳日常起居。
等两人从映雪园去到前厅时,老王爷和老王妃已经在那里等着,见到两人的相处,夫妻对视一眼。
可算是有人能管管顾怀安了,从前哪一次祭祖,顾怀安不是姗姗来迟,不到最后一刻绝不现身。
多半时候连衣服都没换。
“来了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