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给父亲、母亲问安。”
温柳说完,拉了一下身边顾怀安,顾怀安蹙眉,朝两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惹得温柳一阵无奈。
怎么在她面前的顾怀安和在旁人面前的顾怀安,仿佛是两个人?
分明顾怀安……
不是这样的。
揣着不解,分坐两辆马车,温柳上了车便频频看向顾怀安,想问又怕提到顾怀安不愿意和自己说的事,只好说些别的话,打破奇怪的氛围。
“嗳?夫君,那个华秀姑娘,有知道是谁家的吗?”
“你一直在打听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原本是想说些别的,谁知道顾怀安一问,温柳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又不愿意把之前和温明浣的事说出来。
“其实——”
“什么?”
“昨天夫君走后,二姐和这位姑娘到了茶坊,我本来无意偷听,谁知道二姐走后,她说了些话,我就想……”
温柳低下头,觉得自己像是在背后搬弄是非,没有继续往下说,生怕看到顾怀安眼里的嫌恶。
她这样,和那些背后搬弄她不是的人有什么两样?
谁知还不等她想出怎么挽回,就被顾怀安握住手,错愕看着顾怀安,见他眼神和之前一样,才放下心。
“是英国公的次女,妾室所生,上面有个姐姐,嫁给了边关的曹将军,少有回京,所以——”
“什么?”
“她与你那二姐往来,无非是因为你二姐在金陵城中名声好,若背后当她是好友,便不会在人离开后,说她不是。”
瞧着温柳的表情,顾怀安把想法付诸行动,掐了掐她白软的脸。
温柳抬手轻轻挡了一下,却见顾怀安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迟疑了一下后,放下手:“她是不是说了什么话?”
“那我还是找个机会告诉二姐好了,不要跟这样的人往来。”
背后议论旁人,的确不是好习惯。
寻常事情便罢了,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昨天华秀的话,分明是瞧不上温明浣,把温明浣看做故作清高又自傲的人。
只有温柳才知道,温明浣愿意和华秀单独到茶坊来,是真拿她当能说上话的朋友。
一片真心喂了狗。
到了祖祠外,四人前后下了马车,守在这里的家仆父子,见到四人来了,立即上前迎接:“王爷,王妃。”
待看到顾怀安时,楞了一下,又看到温柳站在他身边,楞了一下才开口。
“小侯爷,少夫人。”
镇北王点点头,朝里走的时候,问了一些祭祖的事情,又问了老人家的近况,态度谦和,没有半点架子。
旁边的老王妃偶尔插一句话,并不多言,只是眼睛里都是镇北王。
后面跟着的温柳和顾怀安对视一眼,不知为什么,同时别开脸去,耳根隐隐发烫,难以言喻的羞赧在心底漫开。
祖祠上下已经打扫过,茱萸也已经摆好。
他们来这里,简单的亲自做了些东西,又按着礼制上了香,等忙完时,已经过了午时。
午饭是在斋饭,都是些清淡的东西,饭桌上谁也没说完,气氛比温柳那天被抛下还要尴尬,弄得温柳也有些不知所措。
一家人,竟然能无言到这个地步?
顾怀安到底值做了什么,竟然让全家上下都这么……无视他?
原本温柳以为是京中传言夸大,可如今看,三分真七分假,至少顾怀安和家中关系跟传言中的差不离。
“王爷,门口有个人来,说是找小侯爷的。”
“请他到外面等着,一会儿过去。”
“是。”
镇北王正打算起身,就见顾怀安一下站起来,椅子脚和地面碰撞,在安静的花厅内,发出不小的声音。
温柳惊愕看向顾怀安,又看了一眼镇北王,脑中飞快想着如何化解这对父子的尴尬。
“我一个人去就行,一会儿回来。”顾怀安说完后,看了一眼温柳,眼神不似刚才那么冰冷,反而让温柳安心下来。
谁知顾怀安才离开,镇北王也一阵风似的跟了上去,外面没有传来半点声音,弄得温柳拿着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旁边老王妃瞧着那对夫妻前后离开的背影,楞了一下,然后轻叹道:“多少年了,两人还跟仇人似的。”
“母亲?”温柳闻言一脸惊讶,忍不住道:“夫君和……父亲从前吵过架?”
“要真是吵架便罢了,偏偏是——好了,不说这个。”老王妃摇摇头,见温柳还望着自己,便笑着道:“怀安那孩子只是倔了一些,人很好,你若包容不了他,尽管来找我。”
这下温柳更确定了,顾怀安跟家里人,误解很深。
难怪自她进门后,映雪园只有连枝和三个丫头在照看,镇北王几乎没有出现过,老王妃也是只有早晚才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