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话不是这么说,”颜玖竹意有所指道,“一个人的品行怎能以出身论断?”
颜夫人知他在奉承自己,无奈一笑,没再多言。
翌日。
大清早,颜珞笙乘坐马车来到纪家别庄。
平伯接到通报,出门相迎,将她请入账房。
顾振远已经在里面,平伯记得颜晟的交代,拿出事先备好的说辞:“甄先生,这位是我家表小姐,三月初您告假时,她曾帮忙对账,今次我以为您无法及时赶来,便再度请她相助。”
“劳烦表小姐奔走,在下惭愧。”顾振远行礼道,“账务琐碎繁杂,在下和纪先生来做即可。”
“无妨。”颜珞笙莞尔,“我同你们一起,提前完工,您也能尽早回去照看妻女。”
说话间,她拿出一只荷包:“先前听平伯说起您家中情况,甄姑娘与我同龄,倒是颇有缘分,此物就当做我的一点心意,请您转赠给她,但愿她会喜欢。”
荷包做工精美,隐约泛着清幽香气,顾振远心念微动,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颜珞笙见他收下,暗自松了口气。
荷包里的香料尽为上等名贵之物,有些是宫里御赐给颜府,在纪家绝无可能找到。顾染歌醉心调香,只要拿到这份礼物,定会好奇询问其中配方。
前世她与顾染歌成为好友,最初便是从谈论香料开始。顾染歌得知她遭逢变故、夜晚难眠,特地为她做了安神香,还慷慨大方地与她分享自己为数不多的珍藏香料,只为让她开心。
纤弱文静的少女在脑海中浮现,她暗想,这辈子一定要救下顾染歌的命。
三人在桌前落座,各自分工核账,颜珞笙间或与顾振远交谈,得益于前世记忆,她对顾振远的习惯与偏好了如指掌,总能恰到好处地迎合他心中所想。
顾振远本就对她印象甚佳,小半天下来,更是好感倍增,午时过后,当天的工作将近完成,只剩些收尾杂务,他便执意要求表小姐休息,颜珞笙推辞不过,只好作别离去。
两人一同送她出门,待马车辘辘远行,顾振远慨叹道:“纪先生,明日就不必让表小姐来了,分明是娇生惯养的小姑娘,颜公怎舍得叫她从事这种劳神费力的活计。”
平伯先前轻视这“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被她在账本和地契上摆了一道,又从诚伯那里听闻她的事迹,内心颇不敢苟同,表面却只能道:“表小姐自幼喜好算学,这对她兴许只是消遣。”
“京城第一才女,果真名不虚传。”顾振远称赞道,不由轻叹,“我家染歌也是聪慧玲珑,可惜生来体弱多病,别说学习算账,坐久一些都会难以支撑。”
平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状似无意道:“令媛年纪轻轻,终日闷在家中,难免寂寞消沉,甄先生,您该为她寻个年纪相仿的玩伴,有人作陪,她的精神可能会改善许多。”
顾振远苦笑:“她连出门都不得,谁会乐意与她交好?”
说着,转身返回院中,却不觉伸手探向怀中那只荷包。
认真算来,这还是染歌第一次收到同龄人的礼物。
如果她是个健康的孩子,他就可以带她到别庄,让她结识颜小姐……然而一切终归是假设,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掠过一丝阴霾。
颜珞笙坐上马车,想了想,令车夫向聂家驶去。
时候还早,聂清羽应当有空,她决计与她请教一些刺绣方面的事。
昨日收了姜义恒的发带,她要亲自做一份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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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专心搞事业不好吗,干嘛要浪费时间谈恋爱。
颜小姐:其实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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