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聂海文作揖,“小女冲撞殿下,确是有错在先,但她出于礼节,也断不会对您置之不理,何妨听她一言,澄清其中误会。”
静渊王横眉怒目:“聂寺卿是说,本王凭空诬陷你的女儿?”
聂海文行礼,语气不卑不亢:“陛下,娘娘,兼听则明,请给小女一个解释的机会,倘若她果真冒犯了静渊王殿下,任由惩处,微臣绝不多言。”
贵妃见聂清羽从始至终低着头,完全没有向自己求助的意思,不禁怀疑她是否已知晓真相。
来的路上,她听宫人讲述了前因后果,内心震惊难抑,把一切归结为颜珞笙提前给宣王报信,还让颜公子去救聂清羽。她想不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颜珞笙“料事如神”。
更使她难以置信的是,素来唯唯诺诺、对她言听计从的甥女,竟一反常态,从宫人手下逃脱。
莫非……她也事先接到了颜珞笙的预警?但若是如此,她又怎会毫无防备地去往宿羽宫?
眼下她无暇多想,暂且按捺疑惑,打圆场道:“清羽是本宫的甥女,本宫相信她绝非无理取闹之人,既然大家都在,不妨让她当庭给静渊王道歉,化干戈为玉帛,算是给本宫一个面子。”
静渊王却不依不饶:“她害得我在人前摔跤,颜面尽失,还损坏了先帝御赐的玉佩,轻飘飘一句道歉,就想一笔勾销?”
贵妃暗自一叹。
静渊王虽无实权,却是皇帝庶弟,实打实的皇亲国戚,为了一个已经无甚作用的甥女开罪他,着实得不偿失。
东宫之位悬而未决,她需要力所能及地争取一切人脉。
她思索之际,皇帝忽然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静渊王,你想如何?”
静渊王眼珠子一转,摸了摸下巴:“陛下,我前思后想,一个闺阁小姐,不顾仪态地发足狂奔,还刚巧撞到我,莫不是刻意为之,专程对我投怀送抱?既然如此,不如成全了她,正好我府上缺个王妃,虽说聂寺卿出身平平,但聂夫人可是谢家高门千金,迎娶聂小姐,我也不算太吃亏。”
聂清羽闻言,脸色刷地一白,聂海文也皱了皱眉。
皇帝不置可否:“贵妃认为如何?”
“静渊王看得上清羽,是她的荣幸。”贵妃笑了笑,态度已昭然若揭。
“陛下请三思。”聂海文叩首,“静渊王殿下恼小女失礼之举,有心惩罚,微臣无话可说,但您怎能公报私仇,污蔑小女的名节清白?”
“你……”静渊王气得火冒三丈,“聂寺卿好大的架子,话里话外,竟是本王配不上你女儿?”
“住嘴。”皇帝淡声打断两人争执,看向聂清羽,“聂氏,你来说,你是如何与静渊王撞见?”
“臣女遵命。”聂清羽的视线垂落在地毯,觉察到姨母投向自己的目光,不由顿了顿。
有那么一瞬,她担心得罪姨母,会连累父亲遭到谢家报复,可颜珞笙的劝言却浮上脑海。
以父亲的才干,压根不需要她牺牲自己换他仕途顺遂,而一味妥协退让,只会让那些看不起他们父女的人变本加厉。
谢家早已与母亲断绝关系,直到她病逝都不闻不问,自己又何必对着一张和母亲相似的脸,做自欺欺人的虚假幻梦?
姨母不是母亲,她对姨母而言,只是替谢家和庆王谋取前程的一颗棋子。
打定主意,聂清羽照实复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心跳,由于紧张,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但她却没有退缩,稳住声线,说罢最后一字,缓缓跪伏在地:“陛下,臣女出身低微、资质浅薄,无法胜任王妃之位,况且……臣女已有心上人。”
“聂寺卿是国之栋梁、肱股之臣,你作为她的女儿,何必妄自菲薄。”皇帝的声音古井无波,听不出喜怒,却让聂家父女齐齐松了口气。
就听他道:“不知你中意的是谁家公子?”
未等聂清羽回话,贵妃忙道:“小姑娘家害羞,陛下还是不要当众追问,再说,一厢情愿的事,也未必能成,如果对方已有妻室……或敲定婚期,您总不能棒打鸳鸯。”
皇帝望向她,目光幽深,情绪莫辨。
贵妃心头莫名一怵。
她强作镇定:“陛下……”
“陛下,”聂清羽枉顾失敬,抢先道,“臣女的心上人,正是颜公子。”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贵妃眯了眯眼睛,静渊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聂海文微微诧异。
然而未等有人主动打破安静,王有德突然从门外闯入,扑通跪在地上。
他望见满屋不相干的人,斟酌言辞:“……陛下,‘那边’出事了。”
听闻此言,皇帝风平浪静的表情出现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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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姐:我终于勇敢了一回。
颜小姐:呱唧呱唧,给我好姐妹鼓掌~
快完结了,真的快完结了。我已经在反思了,为什么我这么扑街还能写这么长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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