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形此貌,依稀有几分当初夜神大殿的影子。
旭凤看着他,一时也怔住了。
“兄长……”他说,“……你让开。”
郁烈观他形貌,挑眉道:“心境动荡、神思混乱,他这是要入魔了。”
润玉微一蹙眉,一动未动,沉声道:“旭凤!凝神静气,别让心魔趁虚而入!”
丹朱也在后面叫:“凤娃!”
然而此时旭凤眼中的红光和身上的黑气已经浓郁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程度,润玉的规劝和丹朱的呼唤他已全然听不到。只见他手掌一抬,蓝紫色的琉璃净火以他为中心熊熊燃烧起来,化作一只火凤,直冲对面而去!
润玉深知入了心魔的人除非自己看破,外人是叫不醒的,便想着先将旭凤制住,免得他伤人伤己。他看了郁烈一眼,郁烈明白他的意思,对他点点头:“你尽管放手施为。”
于是润玉并指结印,汹涌磅礴的水系灵力化为水龙,直迎而上。
润玉本身已是水系宗师巅峰,但他不是为了杀旭凤,只是想要将他擒住,故此出手留有余地;旭凤虽未及宗师,但入魔之后心智全失,用的是不要命的打法。两道灵力不管实力如何,在气势上倒也势均力敌。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花神冢前的灵力气旋终于散尽。锦觅一身单薄白衣,缓缓落地,却忽而心有所感,化作流光飞向花界边缘。
火凤水龙针锋相对,四围灵力鼓荡,虽然有郁烈张开结界护住旁观众人,但周围的花木免不了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更有甚者被连根拔起。
就在两方即将短兵相接的瞬间,突然有一道辉光当中出现,以身为盾挡在二人中间。
变故发生得太快,不管是旭凤还是润玉,都没有来得及撤手,一火一水不偏不倚,正正落在那一道辉光之上。
“锦觅!”众位芳主惊呼,或惊愕,或伤痛。
“锦觅!”这是丹朱和彦佑。
辉光消散之处,缓缓显露女子身形。
锦觅一人承受两道灵力,身形陡然虚幻。
“锦觅!”眼见心爱之人被自己一掌击中,终于唤回了旭凤的神志。他再不顾及其他,飞身而上欲将她接住。锦觅却轻轻摇了摇头,虚弱却释然道:“凤凰。唤回你的灵智,偿还你的深情,从此,我再不欠你。”
“不,锦觅……”旭凤顿在半空,哽咽道,“是我的错。我没有恨过你,从始至终,我恨的都是我自己……”
锦觅微微一笑,转而面向众位芳主,“此间种种,皆因我而起,却连累花界遭此大难,又让众位芳主几次三番为我劳心劳力,锦觅实在惭愧。”
长芳主道:“你又何须说这种话?花界是你的家,我们自小看你长大,又深受先主嘱托,自然要护你平安一世。”其他芳主亦点头同意。
锦觅道:“我知道大家对我的爱护,却不应仗着这份爱护恣意妄为。耽于情爱,废弃职守,是我之过。我既然错了,就要认错。”
说完,她抬手一扬,花神令自她手中显现,立刻又化为点点星光洒落下来。
瞬间,倒伏的草木重新立起,焦枯的土地恢复润泽,而一众芳主身上的伤势,也尽皆痊愈——却是锦觅消散了花神令,重新唤醒花界的生机。
锦觅又转向润玉和郁烈,“小鱼仙倌,小傅仙官,对不起。一直以来,我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谢谢你们能包容当初懵懂无知的我,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润玉道:“我们相识于微末,既是朋友,便不必道歉,亦不必道谢。”
郁烈道:“你能放下执念,找回曾经的自己,也是一件喜事。”
锦觅这才好似放下了一件心事,复又转向旭凤。
“情之一字,比金坚,亦似纸薄。从前我不懂得,如今才知,深情不堪消磨。曾经种种试探算计,你来我往,最后都免不了寂灭的结局。”锦觅温和一笑,似是再无挂碍,“旭凤,放手吧。我已经放下,也希望你能放过自己。”
旭凤伤恸道:“我放不下……我如何能够放下?!我待你一片真心,从未有过谋算,如今,这一片真心,要我如何收回?”
锦觅道:“若无谋算,又何须牵那一根红线?”
她虽然这么说,却并没有计较此事的意思。他们到底是因为那根红线生情,还是早已有的情意借红线而剖白,谁又能说得清呢?——情,向来是说不清的。
她只是看着那曾经痴恋的青年,眼神通透又寂寥,“爱是世间至宝,却不是世间所有;虽万水千山不能阻,却也不能以此为名伤害他人。这世间,尚存亲情、友情,百年之后,你如何面对你的母神?我如何面对我的生身父母和肉肉?
有情未必白首,多情还似无情。破镜难圆,覆水难收。我们之间终究隔了太多太多。”
——昨日种种,恍如一梦。一朝梦醒,始觉荒唐。
“痴儿终于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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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金娜:很好,萝卜进锅了。
感谢读者“yan”灌溉营养液+5,2020-03-02 04:30:57,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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