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妻俩在一起,你侬我侬,一不留神,那的确可能多条小生命。
难怪之前他问富大明,他和摄政王的关系摄政王妃知不知道?富大明会说王妃不仅知道还很高兴。
因为她就是摄政王妃,她是个女的。
赵蒋一时心情十分复杂,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沈纵便道:“还愣在那做什么,不是说有捷径吗?快送我去城西见王妃。”
“是。”赵蒋捂脸,他真是太丢人了,闹出这样的笑话也不知该如何收场,总之先把摄政王送去城西夜市,将功抵过再说。
然而赵蒋刚一抬头,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赵蒋咽了咽口水,小声道:“王爷,不好了……马车上绑马的绳子松了,马跑了。”
沈纵:“……”
月黑风高,荒山野林,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辆破车前,凉风飕飕地划过。
沈纵懊悔莫及,心里已经产生了要掐死赵蒋的念头,脸上一片死灰。
赵蒋全身冷汗岑岑,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对沈纵道:“我、我还知道一条捷径,走路过去半个时辰到城西。”
沈纵额头青筋凸起,声音带着隐怒:“立刻带我去。”
明芙未到戌时便等在了城西百年大树旁。等了一个时辰沈纵都未过来。街上灯火通明、游人如织,男女老少多是成群结队,结伴同行。明芙孤零零地站在大树底下,嘴巴慢慢瘪了下去。
她想着沈纵兴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才会迟到,便坐在大树脚下继续等。
只是等到夜市闭市,沈纵都没出现。
街上的小摊贩都收摊回了家,方才喧闹的街市一下子静了下来。
明芙满满都是委屈,新账旧账一起算,过去的和现在的所有酸楚,一股脑儿全涌上心头。
明芙心里气鼓鼓的,跑去醉仙楼找沈凝,眼泪珠子噼里啪啦从大眼睛里涌出来。美人垂泪格外让人怜惜,沈凝心头一紧,忙安慰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别哭,乖,有我在。”
明芙哭:“呜呜呜呜阿凝,好难过,大家都有伴,满大街就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的,我好害怕突然被丢下。”
沈凝给明芙擦擦眼泪:“好了不哭,不就是个臭男人吗?不值得如此伤心,答应我不哭了,我带你去个快活地方,保管能让你忘记六皇兄这个臭男人。”
明芙憋住眼泪:“什么地方?”
沈凝眯了眯眼睛,一个能气死六皇兄的地方。
沈纵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从荒山野岭赶到了城西夜市。
可惜夜市早已闭市,百年大树旁也不见明芙的身影。
凄凉的大街上只剩下沈纵和赵蒋两个人。沈纵冷冷地剜了赵蒋一眼。
赵蒋所谓半个时辰到城西的捷径,竟是条未开发山道,那条山道长满了野草杂树不说,前几日下过雨,山路泥泞。
他刻意沐浴焚香换的新衣满是碎草树枝和黑泥,计划好的完美夜晚算是没了。而且走完这条“捷径”整整花了一个多时辰,再奔往夜市,已经晚了。
赵蒋连忙低头赔罪:“王爷恕罪,都是下官的过错,下官定会和王妃解释清楚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沈纵冷着脸,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关键是明芙不在这会在哪?
这么晚了,明芙一个人很难找到回去的马车,军营又离这有些远。只可能是去附近的醉仙楼找沈凝了。
沈纵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去了醉仙楼。
好不容易赶到醉仙楼,找伙计一问,说是明芙确实来找了沈凝,但现在两个人都不在醉仙楼。
沈纵心烦意乱,满脑子只想找到明芙跟她好好解释。正巧掌柜的过来了,听说他们要找沈凝,了然道:“哦,是找沈姑娘是吗?我倒是大概能猜到她去哪了。你们不如去坊东的寻芳楼找找。”
寻芳楼?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沈凝给自己和明芙换上男装,然后带着明芙去了寻芳楼,明芙站在寻芳楼前,看着寻访楼花花绿绿的招牌,好奇地张了张嘴。
寻芳楼内灯火通明,阵阵调笑声从里面传出来。寻芳楼原来是个花楼。
明芙往后退了一步,掉头要走,被沈凝拽了回来。沈凝道:“别怕,就是进去喝个酒吃个菜而已。你等了六皇兄一晚上也饿了吧?进去吃个夜宵没事的。”
沈凝拽着明芙大摇大摆地进了寻芳楼,寻芳楼的老板娘见有贵客来访,连忙迎了上去:“郎君里边请?”
沈凝从衣袖掏出一枚大银锭子,粗着嗓子道:“叫几个小倌过来伺候爷俩喝酒,伺候得爷高兴了,爷有的是赏钱。”
寻芳楼的老板娘接了上前,欢欢喜喜地应道:“哎哟,郎君放心,包郎君满意。”
沈凝带着明芙进了天字号厢房,要了些小食和几壶美酒。不一会儿从外边进来几个小倌,个个穿得花里胡哨的,身上还带着股香粉味。
沈凝给明芙倒了杯酒:“两条腿的猫不好找,两条腿的臭男人,这天下多得是,要什么样的没有。你看我吧,养养面首逍遥自在根本不会伤心难过。你啊,就是太在乎六皇兄了。这男人就是这样,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你要是不把他当一回儿事,他还偏要追着你跑。来,喝酒,今晚就忘了六皇兄,好好放松放松。”
明芙瘪嘴,拿起酒盏咕嘟一下干掉了杯子里的酒。喉咙辣辣的,心里一阵阵的委屈。
阿凝说得没错,夫君根本没有像她在意他那般在乎她,跟她约好的事,随随便便就爽约了,也不派个人过来跟她说一声,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等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