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烦闷地抓了一把柔软的棉被,嘀嘀咕咕的说道:“妈妈,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是老阴阳人了。”
胡华静愣了一秒才听明白她在说什么,疑惑地转头回去问舒廉:“什么叫阴阳人?”
舒廉一脸懵逼地摇头:“不知道啊。”
舒禾干咳了一声,伸手拍了拍盖在腿上的被子,听起来有点一惊一乍的,简直称得上掷地有声。
“阴阳!”
“……是我国古代朴素而伟大的哲学。”
“老阴阳人!”
“就是指积累了从古至今所有的哲学智慧于一身的智者。”
舒禾从容不迫地换了口气,语气笃定。
“妈妈,我刚刚在夸您睿智。”
胡华静:“……”
舒廉:“……”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女儿怎么刚刚还蛮正常的但是现在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神经病”的眼神。
舒廉赶紧拉着胡华静往外走,边走边转过头来交代舒禾:“明天带小光做完手术回家的时候,把你那个小男朋友也带回家里来给我们检查检查。”
舒禾:“?”
有什么好检查的。
好端端的,怎么还搞起了黄色。
舒禾还没来得及向舒廉表达自己的惊诧之情,房间门就被一道残暴的力量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舒禾上回从e市带回来的那串只卖九块九毛八的猫咪风铃叮铃哐啷地左右摇摆着响。
叫得人脑壳痛。
舒禾爬到床尾,一把捞起蹲在地上静默观战、一声不吭又看起来傻不愣登的小光。
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撸了撸小光后颈的毛,双目无神地盯着墙面发呆:“小光,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半晌。
少女撸狗的纤纤素手停顿了一下,目光也重新有了焦距,语气坚定。
“那我只能……”
“割以永治了!”
……
正在洗热水澡的许嘉实忽然起了满身透心凉心飞扬的鸡皮疙瘩。
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
——
想了整整一个晚上,舒禾还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许嘉实说要带他回去见爸妈这件事。
场面会有多尴尬是舒禾能料到的。
毕竟上回她也被迫见过了陈笑和许新言。
更何况,舒廉和胡华静还跟陈笑和许新言不同。
他们两个太能讲了。
即使什么准备都不做,站到讲台上也能滔滔不绝地给学生叭叭两个小时还不允许人反驳的那种口才。
她和许嘉实才谈了一年多的恋爱不说,年纪也都还小,离结婚还远着呢。
现在就正经地提见家长话,好像无论怎么开口,都觉得太过突兀了。
舒禾心里藏了事,导致她整个去宠物店的路上都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
许嘉实误以为她是心疼小光,还南辕北辙地安慰了几句。
可是舒禾压根儿一点也没听进去他的话,只是十分敷衍地点着头。
许嘉实见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就不再说话了。
直到两人在一片寂静中到达宠物店,舒禾才终于回了神,连哄带骗地把小光带进了手术室。
然后看见了小光绝望的眼神。
总觉得,她能透过了小光此时的状态,看到一会儿的许嘉实。
……
从手术室出来后,吴成亮拍了拍第无数次走神的舒禾,嘱咐道:“手术完成后的4到6小时内不要给狗狗进食,4到6小时之后可以投喂一些流食。公狗做绝育后的禁忌不多,但是一旦出现异常的话,一定要记得及时联系我。”
舒禾点头,后知后觉地打开备忘录,把注意事项都记下了。
和吴成亮道谢又道别后,她才总算预备向许嘉实开口。
舒禾抱着小光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又把目光转向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