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曦点头:“送到了就送到了。”
那龟奴弯腰还在等,李爱爱见裴曦压根不知道要给赏钱, 只能自己从怀里摸出一角碎银,递给龟奴。
龟奴对着裴曦嫌弃地翻了一个白眼, 走了。
裴曦踏上家门的台阶,那李爱爱跟在后头,门口的护院将他拦下:“小侯爷, 这位是?”
“混账,我带回来的人,你也要拦?这是你家, 还是我家?”
那家丁对着裴曦弯腰:“这是郡主府一贯的规矩。小侯爷见谅!”
“这是定远侯府,不是她忠孝郡主府。这是我姓裴的家,不是她秦家。”裴曦在门口叫嚷。
秦婉带着人从里面出来,站在大门口, 看着台阶下的裴曦,扯了扯嘴角,非常冷淡地说:“夫君回来了?”
“秦婉,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带个人回府都不成了?”裴曦问她。
秦婉看向裴曦身边的那个女子说:“这是谁?”
“小爷的相好。”裴曦那神情看上去特别吊。
“哪里来的?”秦婉走下台阶,问裴曦。
“万花楼的清倌人李爱爱,我收做妾室了。”
那李爱爱对着秦婉行了个礼:“见过少夫人。”
她说着往裴曦身边靠了靠,裴曦往边上让了让,李爱爱笑得妩媚有风情:“少夫人,奴与小侯爷情投意合多时,原本小侯爷非奴不娶,只是后来陛下赐婚,小侯爷不得不娶了您。现在您已经过门,所以小侯爷将奴接过门来。”
秦婉走到裴曦面前:“她是万花楼的清倌人?”
“是,奴从扬州过来,一直在万花楼,卖艺不卖身。”
秦婉看向李爱爱:“你给我闭嘴,你扬州的养母没有教你规矩,主母问话的时候,贱婢不能插嘴?”
李爱爱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儿,从怀中掏出手帕,眼泪落下来,用帕子擦着眼泪,转头对裴曦说:“小侯爷,您看?少夫人这般样儿,恐怕侯府没有奴的容身之所。”
说着这个李爱爱要往裴曦身上靠去,裴曦转身让开,不让她靠在身上,对着秦婉说:“你认也好,不认也好,她都是小爷的人了。”
秦婉不屑地瞥了一眼裴曦:“你的老相好?多久了?”
“半年了。”裴曦说。
“她的卖身契呢?”秦婉问裴曦。
裴曦一下子愣在那里,去问李爱爱:“卖身契呢?”
李爱爱从怀里掏出卖身契,秦婉过去从她手里抽走了卖身契,问裴曦:“你给她赎的身?”
“是啊!”
“多少钱赎身?”秦婉问裴曦。
裴曦愣在那里,侧头看李爱爱,李爱爱伸手小比划了一下伸出了三根手指,裴曦斩钉截铁地说:“三百两。”
裴曦略微眨眼,却见李爱爱张大了嘴巴,一脸惊讶,明显她没想到裴曦这般不领市场行情。
秦婉呵呵一声:“三百两,你确定。”
“对啊!她是个清倌人,还是扬州来的?不是咱们家里随便买两个丫鬟只要十两二十两。”裴曦还在那里解释,一脸三百两已经很贵了的表情。
李爱爱是没法子说了,这是越描越黑了,只能希望这个郡主常年在家,不领花楼里的行情。
“长根叔。”秦婉叫了一声。
长根过来弯腰行礼:“郡主。”
“你点上二十来个人,带着这位李爱爱去万花楼门口,敲锣打鼓……”秦婉侧过头跟长根仔仔细细说了一通。
“是!”长根叔立马让人过来把李爱爱给捆了。
还没等李爱爱反应过来,嘴巴里已经塞了布,被人拖着走。她原本的那一套又一套的计划,压根没有机会。
秦婉进了屋请了圣旨,出来一把拉住一脸茫然的裴曦:“夫君,娘子带你去见识一下花楼的行情。”
拉着他一起往万花楼去,裴曦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长长见识。”
这个时辰,花楼最是热闹的时候,达官贵人,世家公子,富商豪绅一个个往里走,一群裴家的家丁扛了家里的两张八仙桌,并排拼成了一个高台,把李爱爱拖上了八仙桌,下头站在昨天才成婚的京城第一美人和她的纨绔子夫君。
一面锣敲响,裴家的家丁:“大家快来看,快来瞧!万花楼的清倌人大促销,不要三千两,只要三百两,三百两这样的清倌人买回家,洗脚暖被窝,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哦!”
李爱爱在那里扭动着身子,可桌上两个大汉,桌下一堆家丁,嘴巴里塞着布,她没办法喊,低头看下面的秦婉,秦婉仰头看着她,脸上挂着笑。
铜锣的声音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潮,街道两边除了秦楼楚馆,就是酒肆饭庄,二楼一个个脑袋探出来。
“这位大爷,认识吧?这是万花楼挂牌吹拉弹唱的清倌人李爱爱啊?说说看,跟她喝杯茶多少钱?二十两?攒攒十五个二十两就买回家了,最近万花楼可便宜了,老板发善心啊!”家丁继续敲锣。
万花楼的老鸨还在里面招呼客人,听人来报,是忠孝郡主亲自站在那里,她自然也不敢冒然赶人,只能走出来叫了一声:“哎呦,这是什么风儿啊!把郡主娘娘给吹来了?”
秦婉的护卫把人给推开,秦婉高举圣旨:“圣上怜惜裴家世代忠良,不忍裴家被我夫君败完,将我赐给裴家,让我管住夫君。今日我是奉旨管夫,谁来掺和,谁就是抗旨。”
“娘娘,您管夫君,那就回家管,家里怎么管都行。来我们这里是做什么?”老鸨子说道。
秦婉从长凳上跨上桌,伸手挑捏住李爱爱的下巴:“为什么来你们这里?这个李爱爱是不是你们家的?”
“是啊!可姑娘卖出去了,就不归我们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