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夫君说,这么一个姑娘三百两的赎身银子。我一听,这个生意可以做。所以我来你万花楼捡便宜货,就这个样的,妈妈,你有多少给我多少,我全收了。如何?”秦婉低头看着老鸨。
老鸨挥舞着丝帕:“郡主娘娘,这怎么可能?咱们的姑娘这么可能是这个价?许是小侯爷怕您生气,所以往少了报。”
秦婉看向下头的裴曦,裴曦一副鞋底抹油要逃的样儿,刚刚要转身,被秦婉的人给扣住,裴曦大叫:“秦婉,我是你夫君,你想干什么?”
秦婉放开李爱爱,对着皇宫方向,在八仙桌上跪下,将圣旨高举过头顶:“奉陛下旨意,管你。你可有不服?”
“哪有这样管夫君的?”裴曦叫道。
秦婉看着他:“若是普通手段能管好,家里会被你卖空?婆婆会气得住庵堂?小姑会无人相看?你自己看看今天干的是什么事儿?昨日成婚,今天带个娼门女子回来,我若是容了你,那还怎么得了?”
秦婉这才跟万花楼的老鸨点了点头:“这位妈妈,不知道如何称呼?”
“都叫我钱妈妈。”
“钱妈妈,这么说吧!我成婚前就已经让下边的人进了裴家,收干净我夫君手里的钱了。赌坊里他欠了不少银子,我就想问一句,如果要买你家这样一位姑娘,三千两的银子,他从哪里来的?现在卖身契在我手里。难道妈妈,你不是开花楼的,而是开善堂的,姑娘可以随便送的,也没管人给没给你钱,你就把姑娘给送人了?”
“那怎么可能?”老鸨笑着说。
“那行,爱爱姑娘价钱不低,你们把她给卖了,肯定有留底子,拿出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家夫君买的,什么时候买的?”
“主顾的这些消息咱们可不能给您。”
秦婉微微一笑:“所以妈妈的意思很明确了,这个李爱爱不是我家夫君买的对吗?”
秦婉低头看裴曦:“夫君,你自己说,是谁把爱爱给了你?”
裴曦一脸怂逼样儿,硬着头皮的样儿说:“就是三百两买的。”
“妈妈,夫君说是三百两你卖给他的,给你机会,你拿出证明,证明他胡说。否则,楼里的姑娘,按照喝茶的价格,爱爱姑娘是二十两一次,其他人按照这个价格算一算身家,我全部包圆了。万花楼的姑娘全部卖给我了。”秦婉看着老鸨。
“郡主,您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怎么能强买呢?”
“不是给你机会了吗?只要你拿出证据,证明我夫君胡说,他不是三百两买了这个姑娘,这个事情就了了,我不就是为了查真相来的吗?你的姑娘,我没兴趣。你不拿,这事儿就没完。”
秦婉跟家丁吩咐:“你继续。”
家丁继续敲锣打鼓,有人在那里叫:“忠孝郡主,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就成了泼妇了?”
“我婆婆是大家闺秀,她被他给气跑了。要么我也去庵堂了,那就清净了,如果我不想做尼姑,那就得拉下脸,好好收拾。你以为我想嫁给他?你以为我想成泼妇?”秦婉低头看那人,“我已经焦头烂额了,还有人送这么个姑娘给我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我今天不闹大,不让那人知道,我现在已经豁的出去了。难道坐等着被人坑死?”
“您已经成婚了,就算是坑死了您,大约您的财产也就是侯爷一家继承了,坑您有什么意思?”
“懂得自然懂,你不知道,那就是没入这个门。”秦婉笑着说,“李爱爱,六百两,出了!谁要?”
李爱爱已经泪流满面,扑通跪在秦婉的脚前,仰头看她,秦婉拔出她嘴里的布:“怎么,你想自己说?”
李爱爱原本以为秦婉一个大家闺秀,她一个娼女,这种要脸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没想到这个女子的路数太野了,比她豁的出去。
太子怎么可能让她把自己给卖了呢?随便卖给谁自己的命都没了:“求郡主给奴一条生路。”
秦婉看见对过那里季成遥,似笑非笑看着她,她也挑眉看他,季成遥跟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那人快步往这里来,弯腰:“郡主,这个李爱爱,我要了。”
秦婉低头看着李爱爱,笑着说:“这还真是你的一条生路了。不如跟了他去?”
跟着季成遥,作为季成遥攻击季成运的工具,至少命还在,再说了季成遥也算好色,李爱爱也算是姿色过人。
李爱爱连连摇头:“郡主,郡主,求求……”
还没说完,李爱爱被暗器封喉。秦婉转头看向季成遥,却见季成遥显得异常阴险,秦婉一下子明白,这个季成遥对李爱爱这个工具并不感兴趣。杀了李爱爱,只能让人认为这是太子怕事情败露,所以动的手。让皇帝对太子越发失望。
秦婉看着缓缓倒下的李爱爱,可叹啊!人命在这些人的心里又算个什么呢?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要摆出自己的姿态,低头看着桌下的裴曦:“啧啧啧,夫君,现在看到了吧?有些人的礼,以后你最好不要收。”
看到李爱爱被杀,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叫嚷了起来,只有桌上秦婉,弯腰掰开李爱爱抓住她裙摆的手,脸色都没有变,她的裙角沾染了李爱爱的血迹,她下了八仙桌。
看着脸色惨白,双腿打颤,浑身发抖的裴曦:“夫君,你自幼长在外头,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性子单纯了些。以后当心些,这次就算了。”
裴曦抖着身体点头,秦婉转头对着家丁说:“报官!”
长根将凳子一擦,秦婉把裴曦按下坐在凳子上,围观的人看着裴曦双腿发抖,而秦婉低头对裴曦说:“夫君,方才不愿对我说这个姑娘的来历,等下记得跟官差说。否则,她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明白吗?”
听着秦婉威胁裴曦,裴曦双手抓住秦婉:“娘子,我从来没有来过花楼,这是第一次,是昨天成婚的时候……”
秦婉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摇了摇头:“闭嘴,有些话说得,有些话却说不得。”
说着拉着裴曦起来,裴曦双腿发软,秦婉说:“我们回去,长根叔,你带着人留在这里,如需查案,可以来侯府。”
她不让裴曦说话,留下了一群满心都是疑惑的吃瓜群众,越发心里猫爪狗挠。
侯爷蹲在门口看见儿子媳妇回来,跟着一起进了书房,门一关。
裴曦立马变了样儿说:“爹,明天您进宫面圣,跟皇帝这么说……”
侯爷听完,问一句:“今天这个李爱爱是谁杀的?”
“是靖王的人。季成运还没那么傻,但是现在咱们就帮着季成遥把这个锅给扣在季成运头上了。”裴曦看向秦婉。
秦婉:“和我想得一样。”
回到屋里,秦婉洗了头,拿了干手巾出来,往裴曦身上一扔:“过来,给我擦头发。”
裴曦看着自己手里的手巾,不是?她有丫鬟,为什么把他当丫鬟使唤?
裴曦不想去,可丫鬟都被她给打发出去了,听她说:“愣着干嘛?我要是着凉了,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