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草奇怪地向后看去,却见赵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只是很快便消失不见,好似是她的错觉一般。
赵从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今日你行册封礼,我自然是要陪着你一会儿。”
连草轻眨了一下眼睛,将心中的疑虑按下,慢慢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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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事繁重,赵从又是刚刚登基,自然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不能整日陪着连草。
赵从的后宫又只有她一个人,并不需要她管理什么事务,闲暇的时间多了,她便难免觉得无聊,只好时常找人过来聊天。
这日,左若云奉命进宫,她嫁给连风已经一年有余,一直陪着他守在边关,近日因为先皇薨逝,才随连风回京。
她一进门,见着连草,似是有些惊讶:“娘娘,您的气色好似差了许多。”
听到这句话,连草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去照镜子。
果然,镜中的自己一脸萎靡不振,脸色稍显苍白,眼角下还有淡淡的乌青。
左若云捏着帕子,道:“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
连草抬起手摸了一下脸颊,摇了摇头,发髻上的赤金凤凰步摇随着摇晃。
“不了,嫂子不知道,我这边传了太医,那边陛下就会马上知道,到时他肯定又会撇下一堆大臣过来陪我,如今朝上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他天天忙得脚不沾地的,这些日子都没睡好,我怎能给他添麻烦。”
左若云叹了口气,仔细瞧了瞧连草的脸,道:“这么说,倒是陛下耽误你了。”
“嫂子别胡说......”她只是不想赵从太过辛苦而已。
左若云在椅子上坐下,继续劝她,“陛下挂念你,皇后更应当珍重自己的身子才是,若是他知晓你这样,只怕会更担心。”
可连草还是摇头。
她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再明白不过。
这些日子,她总是无端做起一个噩梦,梦中她与一个男子成为夫妻,可是却整日地互相折磨,俨然一对怨偶。
那男子的音容相貌像极了赵从,然而气质却与他有着很大差别。
他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整日里冷着个脸,瞧着自己的时候,常常叫她感到害怕。
在梦里,她原先要嫁的好似不是他,是他硬抢过去的,她自然对这个人没有好脸色。
不是冷漠以待,便是虚以为蛇,还常常爱拿原先的未婚夫刺激他,惹得他发怒,那时,她才觉得痛快,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他不许自己与家人见面,她便跟他发了好大的脾气。
他常常被她惹得生气,可是却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
后来,那人的头发不知为何开始变白,身子也不如以前好,还会时常会看着她发呆。
那样子,竟叫连草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
可是很快,她心底这份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好感便被他尽数抹去。
他将连风打入了大牢,没过多久,连安和也跟着进去了。
她问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他们有了孩子,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只觉得厌恶,这是他的孩子,她不喜欢。
男人的头发更白了。
孩子生下一年后,他终于下令杀了她的父兄。
菜市口的刑场上,血流了满地,全是刺目的红。
那些人说,他们是咎由自取。
她问什么咎由自取,那人却下令任何人不许跟她说话。
她彻底心灰意冷,身子迅速地败下去。
他哭得很伤心,她却觉得可笑,开始全然冷漠无视这个人。
很快,她便死了,那人吐了血,也倒了下去。
......
这个梦是那样的真实,如同连草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她觉得心悸,连着几晚未曾睡好,一直盯着身边的男人发呆。
每当这时候,赵从便会将她搂在怀里哄她,连草只能紧紧抱着男人,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
她不敢将梦讲给他听。
她害怕,害怕那不是梦,而是真的,到时她该怎么办?
连草回过神来,拉着还在一脸关心自己的左若云,道:“没事的,不过是没睡好而已,过几日便好了。”
左若云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又与她说了好些话,嘱咐她注意身体,到了傍晚才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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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冬了,天气一天天的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