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衡坐下,阮伊箬才娓娓将事情原委道来,只是隐瞒了渚晗现在在溯原的事实,将他现在的藏身之处说在了泰州一户农家,还有就是顺着那郁王的话,将刺客说成是大燕人而已。
刘衡似是激动不已,恁是挤出两滴老泪,悲天悯人的说:“太好了,太子还在人世。那大燕人当真可恨至极,我们大楚世代与之交好,他们何以要刺杀我国太子?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啊,大燕人太可恨了,咱大楚军队虽不及他大燕强大,但是也不是随便让人宰割之辈。”阮伊箬附和着,一席话说得义愤填膺。
刘衡抹了把眼泪,思索半晌,撂着胡须,颇为难的说:“现在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宫中到处都是郁王的人,我真不敢冒冒失失的就带了你进去,这去取珠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阮伊箬看着他的反应,心下已觉着这事是不能指望他的,当下试探着,淡淡的问道:“如若你一人进宫,告诉皇上太子还在人世,把珠子取出来,可行得通?”
刘衡为难的说:“千年蚌珠乃绝世宝物,皇上怎可将它交予我?除非有太子的手谕。”
“有太子令牌不够么?”阮伊箬斜睨着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小公子,不是我不相信你。”刘衡苦着脸说:“如今整个楚京都道太子已经殒命,若我单拿个令牌去,指不定会被人怀疑我与燕人勾结,谋害了太子,还拿着太子的令牌去诓大楚国的宝物。人言可畏,这等不小心便会掉脑袋的事,刘某担不起啊。”
简直是一派胡言!阮伊箬心里虽是不悦,面上却装着很认同他的话道:“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只不过我离开泰州的时候,太子还处在昏迷中,根本没写下手谕,这可如何是好?”
“这样啊?”刘衡沉思了半晌,突然挺起胸,朗然道:“看公子身佩宝剑,必是练武之人。本将军豁出去了,为了太子,今夜子时我便带你潜入皇宫,偷偷去觐见皇上。”
哼!前一刻还在喊担不起这掉脑袋的事,这会又如此大义凛然的要带一个陌生人去见皇上,难道你就不怕会被当作刺客而论么?
阮伊箬晒然笑道:“公子我只是略懂些功夫,不过自保还是有余的。如此就依将军说的,今晚子时,你我前往皇宫。”
“好,那就说定了,刘某代太子谢过公子了。”刘衡说着起身,躬身对阮伊箬行了个大礼。
“将军客气了,同为大楚子民,莫说为太子办事,就算是掉脑袋又有何妨?”阮伊箬也起身抱拳,回了一礼。
嘿嘿,这种话我也会说,且比你说得更加大义凛然。
刘衡拍着阮伊箬的肩膀,道:“我大楚国有你这样的后生,真是国之希望啊!”
阮伊箬谄笑着,拱手道:“将军过奖,这次若能救回太子,他朝太子登基,公子我指不定能和将军一道报效吾皇呢。”
“呵呵,那是,那是。”刘衡说着拍了自个额头一下,涎笑道:“瞧我,都忘记请教公子名姓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宁采臣!”阮伊箬道出这许久不曾用的名字。
“好名字!”刘衡假意夸赞了一番,接着问道:“不知宁公子现在何处落脚?刘某子时好去接公子。”
哼,老东西,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你这将军府离皇宫近多了,你还要大老远的跑半个多时辰的路去接我?把我留在你刘府晚上一道去不是更方便吗?呵,想算计我吗?那也要看你的门开得够不够大!
阮伊箬面带微笑,隐藏起心中的想法,恭敬的答道:“我住在德祥客栈天字三号房。将军想得太周到了,我对京城不熟,只是要劳累将军了。”
“无妨,太子殿下时时为民请命,处处为民办事,乃大楚百姓拥戴的好殿下,我这也是顺应民意。”刘衡一身泰然正气,差点就让阮伊箬感动得热泪盈眶。
姑娘我再和你说下去,必定要给酸死了。
“将军,那宁某就先告辞了。”阮伊箬说着就去取刘衡手中的太子令牌。
“这令牌不如就放刘某这吧?”刘衡捏着不放手。
“将军,这可不行,太子殿下交待过,这令牌一定要好生放好,免得被不怀好意的人拿去为非作歹,那就是宁某失职了。”阮伊箬手上一使劲,夺了过来,放入怀中,装着没看见刘衡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快。
“还是太子想得周到。”刘衡傻笑道。
“那是当然!”阮伊箬抱拳道:“宁某告辞了,将军不必相送!”
“请!”刘衡亲自为她打开房门。
出了刘府,行了没多远,阮伊箬便觉得后面有尾巴。当下腹诽道:渚晗啊,你为我介绍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这不是让我羊入虎口么?呵呵,不过就算是羊,咱也是那聪明机智的喜羊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