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道:“殿下如此难过,是因为你是谢时舒。”
我道:“你这不是废话。”
玉和道:“若有一日,你不是谢时舒了,你便可以放下仇恨怨怼了。”
我摇了摇头,道:“你说下辈子么?大概吧……”
玉和笑了笑,道:“是天机。”
我道:“好好好,天机不可泄露。”
玉和道:“是极,是极。泄露了就不灵了。”
我用额前蹭着他的颈间,嗅着他身上的冷香,听得玉和又道:“殿下都嘱咐完了?”
我又想了想,道:“嗯。”
玉和道:“殿下忘了一个人……我呢?”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思索起来,半晌后,我道:“的确,平素你与我走的那样近,我若事败,你多少也会被连累,不如……”我笑道:“这样,如果我事败,待看到情况有变,我就拼了命往栖云山逃,不管怎样,我都要撑一口气逃到你那里,你或把我缚了交出去,或杀了我,你不但可以洗脱嫌疑,还是大功一件,如何?”
玉和长笑道:“此计甚妙,我在这里先谢过殿下了。”
我枕在他膝上,叹息道:“我累了,再吹一支曲子吧。”
笛声又起,我长长出了口气。
裴山行送来的鹦鹉,不但个头很大,而且是个话痨,约莫它上任主人是个在鲜卑与齐国边界晃荡的商人,教得这鹦鹉鲜卑语和中原话都会说,还都是讨价还价,吆喝叫卖的屁话。
我在后院喝酒,一壶酒没有喝完,它已经说了百八十句,烦心得很。
那日之后,我托病没有再进宫,只在王府中躲清静罢了。
玉和依言没有再来过,他也确实忙得没空来,太后大丧,需他主持法事事宜,估摸连杯茶都喝不上。
苏喻倒是来了几趟,我不好不见,诊脉等例行之事后,就和他在这后院默然相对饮茶,听得那鹦鹉一声一声的吆喝叫卖,那场景很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