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各级官员们分别前来主桌与赵抃频频敬酒举杯……
随即,官员们心照不宣,络绎不绝地让随从送进来各式各样的礼物……
有人送上好酒……
有人送上字画……
有人送上古董……
……
此时,一位官吏捧着一把雷氏琴上来,道:“赵大人,风闻赵大人喜欢弹琴,下官便送来了雷氏琴,请笑纳。”
“不行,不行!”赵抃竭力摆手拒绝。
(旁白):“但众人哪里肯听,皆以为只不过是场面上故意客套几句,其实心知肚明,都吩咐随从将礼品送到大人府上去。”
赵抃揖手道:“诸位的好意赵某心领了。列位可能有所不知,我是从来不收礼的。”
官员甲:“我等只不过是略备薄礼,一点小小心意,还望赵大人笑纳,日后请大人关照的地方多着呢。”
官员乙:“早闻赵大人风雅之致,喜爱弹琴,宋某特备了雷氏琴一把,大人原先那把琴已经多年,早就该换新的了。”
“不用,不用,我那琴尚好,况且用惯,应手得很。再说此乃赵某的家传之物,岂能随便舍弃。”赵抃说。
说话间,赵抃悄悄地对毛彦志吩咐道:“你先下去把酒席的帐结掉。回府后,派人将所有礼品一一送还。”
“是。”毛彦志应声后即刻离去……
(旁白):“一场酒宴和礼品的风波就这样被赵抃圆满的处理和化解。”
8、衙门公堂 日
几天后,发生了一桩抢劫案。当衙役们将犯人带上堂后,犯人直呼:“冤枉啊,冤枉……”
赵抃坐在堂上,见犯人直呼冤枉,便下令道:“将其松绑!”
衙役上前将犯人松绑后,犯人愕然,遂安静下来。
“有何冤枉?细细说与本官听听。”赵抃和颜悦色地问道。
犯人抬头看了看堂上赵抃,一反有些官员声色俱厉的态度,不觉越来越安静下来,道:“小人姓章名奇,因喝多了酒,一时糊涂才抢了包裹,其实里边没银两,就一点换洗衣物。”
“没事怎的胡乱出来喝酒?喝多了还抢东西,总是你的不是了。”赵抃似乎有点生气地责问道。
“没事?没事我喝哪门子酒呀!”章奇的嗓门一下提高起来。
“你这小子,犯了错好像还有理了?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事?”赵抃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耐着性子说道。
“小人是因为心里烦闷才喝的酒。大人哪,我家从我爷爷起就是做酒坊生意的,生意虽说不上有多大,但一家人生活倒也无忧。”说到这里,章奇顿了顿,继续说:“可是,近些年来,官府指定造酒越来越多,酒坊亏损越来越大,这样下去我得关门哪,家中生活就难以为继了。那天,我就出来喝点酒,借酒消愁呀!”
“怎么会呢?按理说官府指定造酒,有固定生意上门,你们是包赚不赔呀!”赵抃奇怪了。
章奇道:“大人有所不知,如今酒坊遵照官府指令酿造的酒,每斗值大钱一贯,但官府来买,只给二百文,你说我们是赚还是赔?”说到此,章奇更加激动,甚至愤怒起来。
“这……”赵抃一时无言以对。
“照这样下去,我们酒坊的日子没法过呀!大人,朝廷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前些天,我对门一家酒坊已经关了门,我也得走他的路了。”说到此,章奇低下了头,别过脸去。
赵抃默默地沉思了良久,道:“章奇,本官念你酒后一时冲动,加上又是初犯,于是从轻发落,当堂释放!”
章奇意外之极,连忙叩头,直呼:“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