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严惩,为顺利推行“新法”铺平了道路。
秦国终于出现“路不拾遗,山无盗贼、仓廪充实、增税百万;
民皆怯于私斗,勇于公战……”的大好形势。
尤其是按军功、斩敌首级数量授爵封赏的制度。
秦国是“全民皆兵”,可使平民通过自己的奋斗得到过去连做梦也梦不到的高官厚禄,步入贵族。
许多军官,甚至高级军官,都是士兵以军功起家,位封君侯,更极大地调动了军人的积极性。
他们的思想觉悟就是“立功、授奖”。
平时,自觉地刻苦锻炼,以提高自己的素质能力。
战争中,则奋勇争先,唯恐斩获不多。
“勇敢”已不只是军人的一项光荣桂冠,而且已经与个人的实际利益紧密的结合为一体。
军人的荣耀,体现在他的军衔、待遇和华丽的服饰上,谁还不愿意打仗、打胜仗?
利益,驱使秦成为“上首功之国”,从上到下的好战之国。
但是,相比之下,商鞅自己的军功却微乎其微,他几乎还没上过战场,也够不上一个合格的军人。
按规定,“三年无军功废为庶人”这可是他自己设定的,却没理由不遵守。
“变法”后,秦的武力迅速增强,为了报复当年魏国攻占函谷关之仇,商鞅要求率兵攻打魏国的固阳。
一介书生要当元帅?
秦孝公理解他必需立军功的迫切心理。
但军人是一种专门职业,并不是任何人、尤其是“外行”带一支部队出去都能打胜仗。
一旦打了败仗,不但无“功”还要受处分。
秦孝公迟疑的望着他,不敢批准,商鞅一声长叹:
“这就叫‘作茧自缚’,‘无功废爵’之政由臣始,臣终不能因此而为庶人。
臣此去,侥幸立功皆大欢喜,倘若无功,惟以死谢君,实无后退之路啦!”
秦孝公见他决心如此大,只得召见司马错等重要将领,亲自制订了一套作战方案。
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一要保证打胜仗,二要绝对保证大良造的安全……
好在此时的秦军已一反昔日那种厌战、涣散的情绪。
在战斗中猛冲猛打,极其顽强,已是名声在外。
而魏军自马陵道惨败后始终心情低落,又缺乏能战的将领,所以几战几败之后,竟被商鞅一举攻克固阳。
总算立了军功,本该适可而止,但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固阳之役,商鞅只是空担帅名的傀儡。
未划一策,未发一矢,由部下白送他一份军功,坦率的说,没人佩服。
在一定的环境下,商鞅可以蛰伏、韬晦。
但争强好胜,在人之上,终是他不可磨灭的本性。
尤其是在目前的状态下,更不能容忍对自己的蔑视。
他要让世人看看,不是军人出身,也能打胜仗、立军功,而且是绝对由自己策划、指挥。
当然,他不是个鲁莽的一勇之夫。
通过固阳之战,他已了解到大量的战争因素。
,同时在考虑,胜利不一定必须力敌,也可以智取,而且还是更高级的战术。
于是,他再向秦孝公建议:
“魏失庞涓后,实力大衰,拔固阳,小试牛刀,我们可以乘势收复西河,以振秦威。”
自从西河地区被吴起夺取后,秦军东出受到遏制,国势衰弱与之关系很大,所以称为秦的切肤之痛。
若能收复西河,既雪先人之耻,又为日后东扩打开门户,当然意义重大。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魏虽受损,但目前与秦相比,仍属强国。
固阳小城可能没放在心上,要取西河,他能不倾全国之力与秦争夺?
商鞅当然能理解孝公的顾虑:
“臣已拟定胜魏之策,主公但等捷报可也。”
商鞅又率五万秦兵东征,魏惠王着实感到头疼。
按魏国的兵役制度,凑个十万八万还不成问题,困难的是缺乏符合条件的将帅。
当初宠信庞涓,排除异己,“庞家军”之外的无论良莠,都被贬斥,全都免职。
如今庞氏全军覆没后继无人,再想起用被自己无情撵走的那些,又有谁肯来应征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