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那个记忆中温和的六叔,他始终抱有一丝好感与遗憾。
或许是因为自己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吧。
不多时,密探撤出,承兴帝传唤了褚琰。
皇帝没有继续跟他算账,反倒是思索了一会儿,郑重地问:“朕记得你刚被柳问接回来时,御医说你被喂过毒,你可记得当时的事?”
褚琰知道,皇帝对当日睿王之事开始怀疑了。
睿王仍是乱臣贼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一向温吞平和的睿王,是怎样动了这样的念头的?
事情败露之后,睿王又为何这样轻易的放弃?从被抓回来的余党的供词上看,睿王虽悲愤无奈,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不甘心。
还有当时睿王自裁之前,为何没有杀了褚琰泄愤?若睿王真是有野心、心思狠毒之人,他能放过褚琰吗?
褚琰故作茫然地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儿臣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发热,被绑走以后不是昏睡着,便是昏昏沉沉想不了事情,唯一记得的,便是睿……六叔的剑尖指着我的脖子,却放了我一马,自刎在我面前。”
他说的这事皇帝是知道的,在场余党都是亲眼看到的。
那些活下来的余党们没有跟随睿王自刎的决心,自然也招架不住天牢的刑罚,该招的都招了,就是问起“毒”来一问三不知。
当时负责审讯之人只以为是睿王派亲信下手,亲信又都随着睿王自裁,所以才没人知道的缘故。
可现在,承兴帝心里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沉着脸问:“你什么时候发热的?”
褚琰道:“儿臣也不知道,但应该是在被抓走之前,否则儿臣应该对六叔把我带走之事有些印象才对。”
他没有说得太清楚,更没有把身边的宫女藏毒一事说出来。
否则承兴帝便要怀疑他怎么之前不说,而且这几句话足够承兴帝去猜想了。
承兴帝从思绪中抽出神来,见褚琰一脸疑惑想问不敢问的样子,按了按太阳穴,朝他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褚琰恭敬地应“是”,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