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说的……什么意思?”
柳冰将爷爷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根据梅婶的说法,你爷爷已经死亡三天了。三天时间,为什么他的身体凉了,却并没有僵硬,而是和活人一样弯曲自如?你没发现,这些现象有些不太正常吗?”
听到柳冰这么一分析,我也发现了这些异常情况。的确,之前因为太过悲伤几乎忘记了所有,只想着怎么去接受这一切,完全忽略了一些不正常的情况。从我见到爷爷的那一刻开始,抓着爷爷的双手,背他回来,正如柳冰所说的一样,他就跟个正常人一样,身体的任何关节收放自如,完全没有半点僵硬的迹象。而正常死亡三天的人,早就应该硬的和钢筋一样,别说是关节回弯,就连手指头都无法活动一下。
抓着爷爷的手,我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而这种情况又预示着什么。
说完了这些话,柳冰起身离开。
而我盯着面前的爷爷在脑海中苦苦思索,不知不觉天色渐晚,我起身打开了祭堂里的所有灯泡,同时也点燃了蜡烛,将四周映射的一片明亮。回想起罗玄子讲述过的关于他们这一代人年轻时候的故事,我缓缓举起了一只手,悬在半空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轻轻扒开了爷爷的一只眼皮。
随着眼皮被缓缓扒开,我清清楚楚的看见,有两个融合在一起的瞳孔出现在爷爷的眼睛之中!那两个瞳孔的颜色略微有些差别,一个是正常的棕色,一个确实血一般的殷红。以前我从未发现,每次跟爷爷对视的时候也确实只看到了一个瞳孔,虽然偶尔观察到可能瞳孔的颜色有些不太对劲,却始终都没有注意。
这两个瞳孔足以证明罗玄子说的全都是真话,关于他们六芒星的故事,以及因为七星烛所发生的事情,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我正处在震惊的状态之中,突然间,爷爷的瞳孔活动了一下!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段距离,不过我却看的清清楚楚!
这一幕真的把我吓到了,我像触电了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疯狂的冲出祭堂。
在祭堂对面的客厅里,其他人已经大概打扫了房间,沏了壶茶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估计也在谈着如何才能让我更快的振作起来。我推开门一头冲了进去,拉起沐孜和帅天师就往祭堂里跑。
俩人都被我吓的不轻,踉踉跄跄的跟在后边,一边跑一边问:“小哥,什么情况,你慢点!诶~~诶我的鞋……”
重新回到爷爷身边,我喘着粗气摆了摆手:“你们俩都懂医术,快看看,看看我爷爷是不是还没死,我刚才看见他的眼睛动了一下,而且身体也一直没有僵硬。是不是没死,他是不是还活着!?”
帅天师把沾在脚底板的石头粒拿掉,示意我稍安勿躁,接着拿起爷爷的手腕摸了摸脉搏,随后又听了听心跳,摇晃着脑袋叹了口气:“小哥,你也别太敏感了,人死以后神经依然存在,眼睛也是有可能会活动的。老爷子心跳脉搏全都没有,身体也凉的彻底,那啥……你……你节哀顺变哈……”
我没有理会他,把目光投向了沐孜。沐孜知道我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没有根据心跳和脉搏就妄下定论,而是伸出手指在爷爷身上的几处穴位仔细摸了摸,许久之后沉了口气:“我也不敢确定,不过爷爷现在这种状态的确有些不太正常,虽然心跳脉搏全都停止,身体也没了温度。可是他周身的穴位却运转正常,对外界的刺激都有一定的反应。不排斥是一种假死现象,依我推断,好像只有一种可能。”
沐孜这么说又给我带来了希望,我凑到她身边,瞪大眼睛盯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沐孜的表情非常复杂,可能也是不想让我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把爷爷的双手放回原位,她才轻声解释道:“在苗疆有一种致人假死的蛊术,叫做凝蛊,曾经婆婆救人的时候我见过。这种蛊术并不是让人假的死亡,而是通过穴位刺激让人体所有感官全部停止运作,这样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来想出救人的办法。
爷爷的情况跟凝蛊类似,很有可能是在他垂死之际,有人为了救他而下了凝蛊,可是又没有救命的法子,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种不僵不腐,不动不醒的活死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