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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2)

“这是范文博用的还是唐贞用的?”

“就范文博那手狗爬字,犯得着用镇纸这么高级的东西吗?”庄晓岩白了她一眼,“我姐学了两年书法,你不知道?”

谢风华皱眉:“贞儿学书法?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会无缘无故去练书法?”

“因为范文博胡扯什么练书法能修心养性……”庄晓岩瞥了她一眼,偏头一笑,“我凭什么告诉你?”

谢风华说:“我知道你决不会在我面前承认什么,你讨厌我,很久以前就讨厌,对吧?”

庄晓岩瞥过视线,讥笑说:“说得好像你喜欢过我似的。”

“没错,我们互相不喜欢,但要说我讨厌你,绝不至于。你毕竟是贞儿最心疼的妹妹,以前我也想当你是我妹妹来着。晓岩,没能及时发现你跟范文博的婚姻不正常,没能在贞儿走后照顾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向你道歉。”

她说完这句话后有个奇异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庄晓岩就会抓起这个玻璃镇纸朝自己脸上狠狠扔过来。果不其然,庄晓岩闻言勃然大怒,讥讽嘲笑全然顾不上,只剩下刻骨的嫌恶与愤怒,她伸手一把抓起那个镇纸,真的朝谢风华兜脸砸了过去,谢风华及时地脸一偏,玻璃镇纸直直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去,哐当一声摔了个粉碎。

这动静惊动了外面的警察,门立即被推开,好几个刑警冲了进来,将庄晓岩抓起,胳膊后扭戴上手铐,庄晓岩一边挣扎一边发了疯似的尖叫:“谢风华,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不恶心吗?虚伪!贱人!你不配听到了吗,你他妈不配!你不配提唐贞的名字,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她死的时候你在哪?死那个为什么不是你,你才该死,你最该死!”

她很快被押着要出去,谢风华说了一声:“等一下。”

大家停下,庄晓岩依然一幅恨不得过来咬死她的表情,谢风华走到她跟前,深吸一口气问:“你到底为什么杀范文博?”

庄晓岩嚣张地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说:“你是警察就可以诽谤我啊?我没杀他,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个遭遇家暴又不幸守寡的弱女子,我能知道什么呀?”

庄晓岩被押了下去时还一直在笑,老季等她被带走后皱眉骂了一句:“真是不知死活,等证据出来有她哭的时候。华,谢风华,你想什么呢?”

谢风华回过神来,摇头说:“没什么,就觉得好像这一幕做梦梦见过似的。”

“你梦见这疯娘们?”老季笑,“不用跟我说,不用猜都是个噩梦。”

谢风华也笑,只不过笑得有些虚弱。

这时谢风华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她爸爸老谢。

老谢的声音朝气蓬勃,嗓门大得要穿透耳膜:“华啊,你在哪呢,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城北分局这边。”

“办事呢?”

“办完了。”

“吃早饭了吗,哎不对,是吃午饭了吗?”

谢风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也没喝水,她怕老谢担心,忙说:“正要去呢,放心吧。”

“等会要没事,你要不要来医院看看你李叔?他还没出院呢,”老谢压低声音,“放心,爸陪你,绝不让他提不该提的事,也不给他机会跟你抱头痛哭。”

“我何至于跟谁抱头痛哭。”

“你不会,他会,老李一向肉麻。”老谢又问,“你来吗?”

谢风华想起李格非生前跟李叔来往挺多,叔侄俩感情甚笃,以前也经常一起见面,李叔人老实忠厚,跟老谢也玩得来,于情于理确实该去看看,于是她说:“行吧,那我现在过来。”

“好,我把定位发给你啊。”

“行。”

第27章 过渡章节,求花求票~

李叔在李格非还活着的时候,与谢风华算不上熟悉,顶多只是见过几面,听李格非说了些叔叔的趣事而已。

他们真正熟悉起来,是从李格非失踪后开始。

原因很简单,在帮忙找李格非这件事上,再没第二个人像他那样尽心尽力,毫无怨言了。李格非父亲早逝,母亲在打击之下日渐糊涂,找人这件事基本就落在谢风华和李叔肩上。为了搜集侄儿在世的哪怕丁点可能,他几乎是不计成本,不惜代价的。有好几次,谢风华查到一些远在外地的又不知真假的消息,李叔知道后便会二话没说,关了自家那间小店,拖着自己那条负过伤的右腿,不远千里坐火车去那些偏远的小地方勘察消息是否真实。

当然了,所有的消息无一例外全是落空,但落空并不难受,难受的是一次次落空后又要重新开始,不知从何找起的心情。每当这种时候,李叔便会不顾自己风尘仆仆,反过来安慰谢风华没事,咱们不灰心。他指着全国地图笑着说,你看中国就这么大,我去这趟,至少证明了格非没在那,咱们可以排除这个地方。

明明中国疆域大到不可思议,在这么大的土地上找一个人,大海捞针都不足以形容那种无望。但在谢风华最难过的时候,这句看似精神胜利法的话,却曾给过她莫大的安慰。

后来旅途中差点出了事,谢风华便不敢让他乱找了,李叔虽然慢慢回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但一直跟她保持联系。有时候工作不顺心,去他开的钓鱼用品专卖店坐坐,什么也不说,照样能得到莫名的平静。

因为李叔人品好,老谢跟他也慢慢熟络起来,加上李叔早年做过民警,跟老谢算共同战斗在公安干警一线的老同志,两人说得来,一来二去,变成了经常出门钓鱼的好友。

只是谁能想得到,居然有天能一鱼竿垂下去,钓上来自己遍寻不着的亲侄子的遗骸?

李叔一见之下,当场就心脏病发,在此之前他的心脏好得很,从来没出过毛病。

谢风华叹了口气,在医院门口顺手买了个果篮,拎着进了住院区。她迟迟不来这,其实有些近乡情怯,很怕两个曾那么努力找过李格非的人一碰面,那种悲伤与挫败会成倍地排山倒海倾覆而来。再加上凌队那边专案组对案子的进展并不大,毕竟隔了好几年,尸体都化为白骨,相关证据很难采集。

她不知道跟李叔碰面说什么,难道说不好意思,据说专案组到目前为止也就拼出了大半个李格非?而我被踢出了专案组,正忙着帮城北分局查别的案子?

李叔听了只怕要再厥过去。

临近病房门口,谢风华迟疑了一下,寻思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老谢,确定一下他在哪。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从走廊另一头的电梯走出来,他身穿黑色 t 恤和深蓝色牛仔裤,明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装束,穿他身上,却硬是给人萧杀决断之感。男人跟她一样也是手拎果篮,只不过他的那个看起来包装要高级很多。男人抬头,在看清他的脸那一刻,谢风华就忍不住微微一笑,叫了他一声:“老慕。”

老慕看到她有些诧异,走过来问:“这么巧,你也来探病?”

“是啊。来看一位长辈,你呢?”

老慕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古怪:“不会是李格非的叔叔吧?”

谢风华挑眉:“是啊,你认识他?”

“这可真是巧,”老慕带着她朝一间病房走去,边走边说:“你叫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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