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北跪坐一旁,回道:“陛下,此事我也始料未及。”
猎户贺大郎杀牛入狱整整十年的事,梁兴邦早有耳闻,也正是因此才对李文斌的生活格外不放心。
此时,莫安北当先说明贺林轩被诬陷的内情。
而后道:“贺家小子说,他在狱中得遇贵人,才有如今的造化。臣大略看过东山县的卷宗,历任两届县官,确实有不少寒门学子含冤入狱。如今他们都已身故,监管的牢头也死了,具体如何,已经不能考据。不过……”
他说的这些,梁兴邦并不意外。
这些年昏君无能,奸佞当道,上行下效,吏治腐败不堪,各地的冤假错案层出不穷。
真正有本事、心中有报复的人,牢房里只多不少。
但见莫安北犹豫其词,梁兴邦问道:“不过什么?”
莫安北叹道:“不过,贺林轩此人天资过人,又极有城府,实在不容小视。不瞒陛下,末将几次三番想试探他,却根本摸不着边际。我还从没遇见过这么不好对付的人!”
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儒将,但不能否认,他到底深受老父的影响,有时候更像一个功于心计的文臣。
但在贺林轩面前,他这点道行却完全不够看了。
“便是秦老,都说贺林轩此人琢磨不透,又岂是那么好打探的?”
这么说着,梁兴邦忽然转开了话锋,低声道:“他,待文哥儿好吗?还有那个孩子……文哥儿他……”
他语不详焉,神色迟疑。
不知道是不知从何说起,还是他也明白这个问题太过冒昧,不是现在的他应该过问的。
莫安北眸光一动,随即笑着说:“文哥儿很好,那孩子也很好。”
“哦,他大名叫作贺子诺,被养的白白胖胖的,脾气可大嘞。不过乖巧起来,比文哥儿小时候还要讨人喜欢。对了,诺儿已经能开口说话,并没有哑疾。那嘴皮子功夫,真是随了他阿父,一般人都不是对手!”
梁兴邦勾了勾嘴角,“看来,兄长很喜欢那孩子。”
“您若是见了,也会喜欢的。”